程陸遙驚愕:“大人,你怎麼上來了?”
簡裴之看向她:“郡主,一切順利,山匪雖未儘數落網,卻受了重創,短期內他們不敢再來犯了。”
是要第一時間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嗎?
程陸遙莞爾一笑:“大人,辛苦了。”
一切正如他們計劃所言,隻要能重創山匪,他們就有時間徐徐圖之。
簡裴之抬手作揖:“也多謝郡主出手相助。無論是改道之計,還是這幾日的夥食相送。我身為溪州知府,都應替百姓謝過郡主。”
“大人客氣——哎,你受傷了!”程陸遙幾步上前,拉過簡裴之的手臂,那上麵有一道血痕。
簡裴之:“一點小傷。”
夢裡簡裴之血染紅衣的模樣她仍心有餘悸,當即扶著簡裴之受傷的胳膊:“大人,先回府讓大夫看看。”
簡裴之卻沒有急著想走,帶著程陸遙來到城牆內側,一眼望去,正個溪州縣城儘收眼底。
“溪州城內好久沒這麼熱鬨了。”他的聲音清冷,可不難聽出他此時心情極好。
程陸遙卻是看著簡裴之的側臉:“今日,是不是很凶險?”
不算後來征用的二十個青壯年,府衙前去布局的衙役官差隻有十五人,這麼點人在那群山匪眼裡根本不夠看。
簡裴之側首,神色柔和:“有驚無險。”
一場凶多吉少的剿匪對戰,被簡裴之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程陸遙心知他不願多談,於是隻好陪他靜靜在城牆上站了會。
彼時的溪州城已被一片黃昏籠罩,百姓們卻沒有如往常那樣著急歸家,而是三三兩兩的圍著今日歸城的那些年輕人,打聽今日城外發生的事。
良久,簡裴之出聲:“郡主,想要一個怎樣的溪州?”
程陸遙正看著底下的熱鬨,聞言隨口道:“就像今日這樣,人人笑開顏。”
簡裴之側首望著她,眼底起了一絲連他自己都位察覺的溫柔和笑意。
“簡某定竭儘所能,早日達成郡主所願。”
對上簡裴之純淨認真的眼眸,程陸遙心底似被燙了一下。
是為了達成她的心願?
有一點點感動,怎麼回事?
不過,簡裴之並非像會說甜言蜜語的,再則,他們早有言在先,等一切結束就合離。
‘合離’二字,就像此刻城牆上刮起的風,一瞬間將她吹得清醒。
程陸遙:“大人你說錯了,不止是我所願,也是大人所願,更是溪州百姓所願。”
簡裴之淡淡一笑:“郡主所言,極是。”
回程時,簡裴之沒有再騎馬,而是坐了程陸遙來時的馬車裡。
馬車經過主街,外麵還有百姓不曾散去。
程陸遙掀開車窗,聽著外麵百姓們興高采烈的議論。
其中一個青年在手舞足蹈,“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那麼多山匪,一個個腦袋這麼大,身子這麼壯!他們的馬上全捆著鐵片。衝過來的時候烏泱泱的一片,跟地府裡來的厲鬼似的。”
卻不想周遭百姓噓聲一片。
“孫六,就數你這小子嘴上最不牢靠!這年頭誰還沒見過幾個山匪,就方才那一串可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