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陸遙幫著鎮遠王爺收拾了豆粉,跟著他入了院內,等他歸置好東西,才問道:“父王說的可是,謀逆一事?”
鎮遠王爺讓他們三人落座。
錦軒世子熟練地泡起茶來。
“謀逆一事,是有隱情。”鎮遠王爺不再隱瞞,娓娓道來。
“當年先帝駕崩,口諭將皇位傳於當今聖上。隻是我等都知道,他曾留了一道遺詔,將皇位禪於三皇弟,那時三皇弟遠在天邊,這聖旨還不曾到他手中。”
程陸遙聞言,將隨行帶來的聖旨拿出。
鎮遠王爺仔細瀏覽,確認道:“不錯,正是這道聖旨。”
“如此一來,聖旨與口諭相背,豈非落人口實?”簡裴之道。
“不錯,那時聖旨已被先帝近侍李公公當眾宣讀,禦使台責問我等是聯合篡改先帝聖旨,意圖將皇位從新帝手中奪走。”
程陸遙點點頭,想來也是,任誰都知道這先帝駕崩,理應傳位於太子,如何會將皇位禪位於一慣閒散爛漫的三王爺。
就是她個外人,也會覺得其中有詐。
“我等奉行口諭,奉當今聖上為新帝。可朝堂上亦有不少旁的聲音,他們擁護三王爺稱帝,更是將這封聖旨奉為經典。
於是,指責我等謀逆之聲愈演愈烈。”
如此說來,左也是謀逆又也是謀逆,竟是這般境地。
程陸遙:“這背後定有人推潑助瀾。”
“遙兒說的不錯。隻是那時情況複雜,朝堂上以前丞相等人馬首是瞻,兵部尚書更是派兵圍堵皇城,以清君側為號,要求定罪我等。”
鎮遠王爺記憶遠去,仿佛回到了那場刀兵相見的宮廷嘩變。
先帝駕崩,屍骨未寒。新帝根基不穩,名正言不順。而朝中舊臣以一紙聖旨,威逼新帝就範。
以鎮遠王爺為首的一群武將,在宮門口浴血奮戰,阻止兵部入內。
“後來呢?”程陸遙問道。
鎮遠王爺眉頭微微舒展:“關鍵時刻,是你三皇叔趕回京城,他看過聖旨,當著群臣的麵將聖旨收了起來,隻道自己從未見過聖旨,對皇位不曾有半點覬覦之心。”
“三皇叔不要這皇位?”
程陸遙有些震驚,這皇位對一個皇族來說,何其有誘惑力!
“那時的情況,三皇叔不是沒有機會,而是有很大的機會坐上這個位置。”
“是啊,隻要你三皇叔願意,那一夜在皇城將會上演一場腥風血雨。我等能否勝出,還未可知。”
鎮遠王爺頗為感慨,又有些欣慰:“所幸你三皇叔沒有被一時的權利所誘惑。”
三皇叔其人,當真是格外有個性,可他既然自願放棄皇位,又為何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程陸遙疑惑:“這件事情,原本可不比發生。口諭和聖旨,到底哪一個才是先帝心中真正所想?”
鎮遠王爺看了錦軒世子和簡裴之一眼。
“若你們是先帝,你們覺得這皇位該當誰人來繼承?”
錦軒世子道:“新帝以自幼便被立為太子,所行所曆皆為了將來能繼承大統。
先帝駕崩前夕口諭,實乃心中執念,有父王和四位大臣親耳所聽,親身為證,子承父業,如何不能算名正言順?”
簡裴之若有所思,片刻道:“三王爺皇家血脈,聖旨傳位,亦符合皇位人選。若為名正言順,三王爺這道聖旨更甚。”
鎮遠王爺點點頭:“自古以來,若無聖旨,當遵口諭。可為江山社稷未來所想,三皇弟其心不在皇位,便是坐上這個位置,也未必長久。
他不是不可以做這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