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陸遙目光頓時一寒,險些就要喪失理性,卻聽簡裴之道:“三王爺莫要嚇唬內子,聖上雖發配了鎮遠王爺,但對王爺甚是關心,所有風聲,聖上定不會忘了告知容安。”
袖子底下,簡裴之的手緊緊握了握程陸遙的。
程陸遙冷靜下來,覺得簡裴之這話說的對,朝廷的眼線眼已布滿湘北,若她父王身體有異,消息早就傳回京城了。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記得父王曾說三皇叔你是個赤忱熱心之人。”可如今她看到的,聽到的,卻是大相徑庭。
三王爺聽出了她的未儘之意,視線一點點落在她的臉上。
“赤忱熱心,哈哈,在這座樊籠裡,赤忱熱心無異於自尋死路。你父王倒是赤忱熱心,可是現在他在何處?還不是被扣上了一頂謀逆的帽子,被發配到了湘北那處苦寒之地。”
聽他這語氣,程陸遙試探問道:“難道這一切不是三皇叔你的手筆?”
三王爺瞥了她一眼,“容安,你道皇叔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程陸遙搖頭:“我並非皇叔你,怎知你心中所想?可我覺得,如皇叔所言,在這座樊籠裡,為的不過是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以及無人能及的權利。”
“哈哈……”三王爺大笑出聲。
程陸遙不知道他為何發笑,隻是轉頭與簡裴之對視一眼,默默無言。
三王爺的笑聲在冰麵上遠遠傳開,引得周圍的冰麵上的鴨子們紛紛退走。
等他笑得暢快了,他才道:“本王若是為了那位置,如今便不會坐在此處釣魚。而你父王也不會還留著這條性命。”
“皇叔何意?”程陸遙不解。
簡裴之道:“王爺是道自己並非這些事情主謀,今日找夫人前來,也是為了解開夫人心頭疑慮。”
“簡尚之子,也真不愧是戶部那老頭教出來的好徒弟。”三王爺起身大步朝行宮內走去。
程陸遙望著他的背影愣了片刻,直到簡裴之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夫君,皇叔的話可信嗎?”
“我曾聽師傅說過,三王爺其人恃才傲物,年輕的時候喜歡縱情山水,廣交好友,這樣的人,若非遭遇變故,輕易不會改變性情。”
程陸遙:“雖不知皇叔為何變成如今這個模樣,或許就是你說的變故。”
簡裴之默然,他對三王爺此人並不熟悉,眼下還拿不準他到底是何心思。
二人跟著三王爺入了行宮之內。
裡麵與外麵的‘農場’截然不同。
前廳到處都掛滿了字畫,前朝大家之作,曆代名家真跡,但凡在外能被人哄搶的詩詞畫作,在此處滿目皆是。
程陸遙對這些沒甚研究,可簡裴之卻是差點走不動道了,尤其是看到了幾本隨意擺放在書架上的典籍,他眼中的震撼更是無以複加。
“看來,三皇叔還真是個雅士。”
至少在發生變故之前,他是真的一心寄情於此。
緩慢的走過前廳,二人卻不見了三王爺的蹤影,還是府裡一個丫鬟領著二人到了地方。
行宮的後院,種滿了梅花,此時更是梅花盛開,芳香一片。
不遠處,三王爺已在一棵梅樹下站著了,他仰頭向上,望著梅樹之上的位置。
待二人走近,三王爺道:“郡馬爺,聽聞你的身手不錯,這樹上的東西,就勞你取下了。”
聞言,簡裴之和程陸遙紛紛抬頭。
梅花樹梢上掛著一隻籃子,簡裴之二話不說翻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