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陸遙勾了勾嘴角:“從前我有父王和哥哥還有外祖父護我,如今我還有夫君護著。若是還叫人欺負了外祖父,那我可真是白活了。”
顧老爺哈哈大笑起來,這才仔細打量簡裴之:“聽說你曾在戶部做了侍郎?如今卻隻在溪州做知府,你對遙兒可有怨言?”
“無論在京城還是溪州,裴之所求皆是為國為民,既是如此,在何處又有什麼要緊?”簡裴之正色道。
顧老爺:“你之前途本不可限量!”
簡裴之氣定神閒:“往後如何,還未可知。外祖父難道料定我不能重返京城,再近一步?”
“哈哈,年輕人有此雄心甚好,外祖父祝願你往後平步青雲,最好能給遙兒談個誥命回來。”
簡裴之鄭重點頭:“定不負外祖願!”
……
入夜時分,顧老爺聊的十分儘興,直到乏了才放了他們回房休息。
程陸遙回房洗漱完畢,趴在枕頭上伸懶腰:“簡裴之,我那兩位舅父今日在我這受挫,這些日子肯定會想著法子尋你麻煩。你可得小心了。”
簡裴之來到她身旁坐下:“從前隻聽你提及你的外祖父,卻不知你與你兩位舅父關係如此不睦。”
程陸遙回憶著腦海中的畫麵,歎了一口氣:“記憶中,幼時他們待我也是極好,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首先想到我。
可後來我才知道大舅是個笑麵虎,他對我的好全因我是鎮遠王爺之女,隻要我住在外祖家,他便能狐假虎威,靠著王府的聲勢在江州耀武揚威。他經營的幾家鋪子,都是因此在江州無人敢惹。
二舅他嗜賭成性,他對我的好全是因為我有利可圖,那些年王府給外祖家送來的銀子,全落進了他的口袋。”
“你父王可知?”簡裴之問道。
程陸遙點頭:“我父王自是知曉,可那時他在外征戰,外祖父和外祖母待我如珍如寶,兩位舅父的這些所作所為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隻要他們待我好,權勢、金銀,我父王又怎會吝嗇?
可長大後的我,卻看不慣他們的所作所為,時常與他們爭吵。以至於後來,隻要是我來江州小住,外祖父總不讓兩位舅父回府。”
她說著忍不住笑了笑:“想不到吧,我兩位舅父因為我,每年都有個把月有家不能回。他們不待見我,也是有原因的。”
簡裴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還好你沒受什麼欺負。”
“那是,我這容安郡主的名頭可不是白得的!你當初不也覺得我是個嬌慣任性的人嗎?”程陸遙扭過頭來,盯著簡裴之。
簡裴之失笑:“是我有眼無珠了。”
“如今你當真看清了我?”程陸遙收起了玩笑之心,認真的看著簡裴之。
他能否從這皮囊之下,看到真實的她?那個不是天真驕縱,也不曾受過古代名師熏陶過的程陸遙,那個來自幾千年後的靈魂?
簡裴之不知她為何這般問,但語氣肯定道:“自夫人與我成婚以來,每每行事總是出人意料,與我從前認識的夫人大為不同。但夫人心地善良、為人正直、聰慧果敢,每一處皆令裴之心折。
夫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在裴之眼前的夫人,是裴之願攜手一生的女子。”
程陸遙有些感動,她側著腦袋仔細打量著簡裴之:“大人。”
“嗯?”簡裴之俯身過來。
“此間事了,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