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再續前緣,玉薑卻一副生人勿近的的姿態拒她千裡。
相較安氏的低聲啜泣,玉嫣然笑語晏晏,首當其中地道:“母親您瞧,小妹這般裝扮,真真溫軟可人。瞧這模樣,母親想將藏幾年的念頭隻怕要落了空的。”
安氏麵色一暗,抬眼望去,隻見玉薑一身歡喜桃鑲著絨邊的長褂,身形雖未長大,已有幾分含苞嬌豔的模樣,細軟腰身盈盈一握,立在富貴如牡丹的玉嫣然身旁猶如雨後桃花,嬌豔欲滴。
“小妹打小長得就好。幸好咱們偏像母親多些,若是像父親隻怕個個生得虎虎生威。”
玉泰半蹲下身子,盯著玉薑漠然的麵孔仔細瞧,直到玉薑瞪了他一眼,才樂嗬嗬地笑道:“吆,小妹這熏的什麼香呢,怪好聞的。咋的,還要咬人不成。阿兄瞧瞧仔細,免得日後在街上遇見認不出自家妹妹,那可叫楚蕭笑斷腰。”
說完,自懷中掏出木匣子,塞在玉薑手上。玉薑雙手接過隨手遞給素竹。
玉泰拍著腦門笑道:“得!倉局預備不周!明兒阿兄休沐,帶你去街上你自個兒挑!”
玉泰行伍出身,身形挺拔,偏生著張儒生似秀氣的白麵小臉,仔細看與玉嫣然有幾分神似。
安氏身後立一文弱書生,手執九孔玲瓏香薰鈴鐺,如清風霽月畫中仙人般,他淺笑著朝玉薑頷首示意。
他是玉府二爺玉庭柏,與玉泰雙生子,僅晚了半柱香落地。
他們與玉嫣然皆是已故大夫人富察氏所生。安氏是庶妻,富察氏病故後才被玉懋堂娶進府中。彼時玉嫣然也才四歲,雙生子尚在繈褓之中。
因富察氏出身自寶親王府。雖是庶出外女,玉府這幾年漸起威風,玉嫣然也出落得京城第一美人。寶親王府自然親厚得多。便是打前年開始,玉嫣然各項開支皆是由寶親王府所出。若是明年大選在冊,少不得寶親王府開口討要個郡主稱呼好傍身。
是以玉嫣然在玉府是獨一份兒的殊榮。
玉泰和庭柏不同,打小跟安氏親近,不比嫡親的孩子差。
庭柏送了套小人書給玉薑道:“母親說你識字不多,若是願意學,來關雎樓,阿兄教你。”
他聲音輕柔,遠不似玉泰震動九霄。
玉薑鬼使神差地點點頭,玉泰瞧著不大高興,橫在兩人中間,依舊半蹲著身子道:“看,大哥在這。那個,是二哥!你二哥無趣得很,大哥明兒帶你去耍。啊?”
玉薑越過玉泰,接過玉庭柏的禮物和那盞九孔玲瓏香薰鈴。
禮物依舊遞給素竹,鈴鐺卻是捏在手上,她發現鈴鐺的香味剛好能中和自己身上的異香,不由得多看玉庭柏一眼。
玉庭柏似是有所察覺,微微頷首。
玉嫣然笑著道:“你們這些人都隻顧著自己喜歡,薑兒,阿姐送你些姑娘家的首飾把件,如今一副足金頭麵送去你房中,是內廷造的,你瞧著定會喜歡。”
說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兒上前拉住玉薑的胳膊道:“玉薑姐姐,樊兒也有送賀禮給您。”
說著塞給玉薑個巴掌大的木匣子,扭頭跑向安氏懷中。
安氏一雙淚眼,無助地望著玉薑道:“母親也有備禮,外頭冷,進去說話。康嬤嬤!”
說罷簇擁著玉薑進了正廳,裡頭暖烘烘。
廳堂中央擺放圓桌,眾人依次坐下,康嬤嬤捧著木匣子放在玉薑麵前,安氏將其打開後,是三層隔間的魯班匣子。
第一層裝著成套的釵環,一眼看去足足有九十套;第二層是足金項圈,足足有小指般粗細;第三層是房屋地契,密密麻麻十來張。
玉薑委實有些驚訝。
安氏未語淚先流地道:“這是每年你生日,為娘替你攢下的首飾,這個是及笄那年給你打的項圈,底下是外祖贈你的莊子和鋪子,開春領你去瞧瞧,都是富戶,等你接手全交由你打點。薑兒啊!這些年,為娘無一日不揪心啊!為娘隻要一想到寒天凍地,你一個丫頭,如何活啊!”
安氏嗚咽著將玉薑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