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領衛深吸口氣，內力重新灌入長劍，擋下那記殺招。
隻是那無意窺見的一角讓金領衛猶疑不定，以至於他畏手畏腳，出手間始終留有餘地。
少年則抓住機會，殺招連連，隻可惜，那金領衛身手了得，防守的密不透風，一時間無法突破。
被褐袍男子牽製的薑無餘光瞥見這幕，想要幫忙，不想那男子趁機偷襲，一掌拍在他肋下傷處。
薑無接連退了七八步才穩住身形，麵色更是疼的發白。
將喉間腥意生生咽下，薑無沒事人般再次揮扇。
若是全盛時，他何懼此人，隻可惜他早前消耗過多，又負了傷，褐袍男子又是個小人，仗著晶絲手套之利襲他傷處，逼得他處處受製。
與金領衛對峙的少年亦是注意到了薑無的不敵，他眉心緊蹙，想要援手卻被死死糾纏。
他帶來的百餘人已經死傷殆儘，那兩頭瘋了的老黃牛也被黑衣人合力斬殺，蓋著油布的板車已然落入了黑衣人的手中。
隨著油布被掀飛，隱約看見一絲火光，不等黑衣人們做出反應，巨大的爆鳴聲響起，連地麵都被震出一道裂縫。
離板車最近的那些黑衣全部被掀飛，連慘叫都來不及，就死的不能再死。
漫天焦土與碎肉砰砰砸下，飛射的碎石木屑如千萬刀刃，離得稍遠些的黑衣人也沒能躲過，被射成了篩子。
唯有少年與薑無早有準備的退後，還自覺的捂住了耳朵。
饒是早有準備，雷火彈帶來的巨大殺傷力還是讓兩人震驚。
怪不得老頭說，隻要找到合適機會，就能攻破天盛皇城。
少年艱澀吞咽，胳膊肘悄悄捅薑無。
“你家老頭試過這東西嗎？”
薑無呆滯的搖頭。
若是他家老頭試過這東西，哪需等這麼多年？
兩人愣神間，兩道身影自硝煙而出。
眯眼一看，竟是那金領衛與褐袍男子！
兩人身手不凡，又離得遠，除了點皮外傷，基本沒事。
見帶來的人都已死光，兩人無半分傷感，隻目光灼灼的盯著少年。
“交出來，我許你全屍。”
金領衛那近乎施舍般的語氣瞬間逗樂了薑無。
“你跪著求求他，興許他一時高興，就告訴你東西藏哪了。”
戲謔著反唇相譏，薑無單手搭著少年的肩，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
“把東西給我，我來攔下他們，你看準機會跑。”
等了半晌，不見少年動作，薑無急了。
“方衍！你聾了嗎？再耽擱下去，怕是下波援兵又要來了，難道你想將雷火彈都浪費在這裡嗎？”
方衍倔強抿唇，許久後才答了句。
“你會死。”
薑無微愣，隨即笑了。
“老子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死？”
“彆想騙我，你傷的很重，留下來必死無疑，這是我的事，薑無，你走吧。”
方衍將鬥笠壓低，黑紗下，薑無看不清他的臉，卻能聽懂他話音裡的決絕。
“你彆犯蠢！依你所說，我已經重傷，跑也跑不了，還不如留下…”
“你是聽不懂嗎？我說過，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直接打斷薑無的話，趁他不注意，用力一推，方衍頭也不回的提劍迎上金領衛兩人。
毫無防備的薑無被推的一個踉蹌，眼睜睜看著方衍一襲白衣染了紅。
握劍的虎口早已崩裂，劍尖帶著明顯的顫意。
逞強的何止薑無一人。
這是必死之局。
誰留，誰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