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南餘城鬨饑荒,年僅八歲的許福被一群餓的不行的災民綁在了熱水沸騰的鍋上,他的父母早就餓死在了路上,年幼的弟弟妹妹也因病死了。
孑然一身的他除了害怕,就隻剩絕望。
還記得那天很冷,南餘城下了整整一個月的大雪,外麵的白茫茫的一片,人若出去,陷在雪裡,就再也找不回。
又冷又餓的災民們拆了城隍廟的大梁,生了唯一的火堆。
數百人擠在隨時會塌的破廟裡,滿臉渴望的看著許福,如看一個渺茫的希望。
直到門外進來一人,似冰雪裡誕出的精怪,劈霜踐雪的走進了破廟。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他踢飛了火堆上好不容易燒熱的鍋,將許福救了下來。
他就是阮桉晉。
第一次見麵時,阮桉晉隻有十歲,卻老成的不像個孩子。
在那麼多虎視眈眈的眼神下,他用著稚氣未脫的嗓音質問那些人
“你們看不到他在哭嗎?”
怎麼可能看不到?
不過是裝作看不到罷了...
再後來,他被帶進了阮家,阮桉晉待他很好,就是嚴格了些。
阮桉晉會的,他要會,阮桉晉不會的,他更要會。
他怕,怕自己不努力產生價值,會將這世上唯一一個關心他會疼會哭的人給弄丟了。
染幽軒的談話進行了很久,許福在門口也坐了許久,腿有點發麻。
撇撇嘴,他彎身捶了捶,偏頭往院內的屋子看了一眼。
窗欞中,燭光映照的兩道身影挨得很近,耳鬢廝磨,曖昧的讓人浮想聯翩。
收回視線,許福踢了踢腳邊死的七零八落的蛐蛐,輕輕歎了口氣。
他猜,今晚少爺大概是不會出染幽軒了...
果然。
沒一會兒,房門被打開,阮桉晉立於門前招手喚他。
“許福,我今晚歇在染幽軒,天色不早,你先回去休息。”
眉目低斂,許福躬身應道
“是,少爺。”
...
讓許福退下後,阮桉晉在門口站了許久。
鳴休猶豫一瞬,鼓起勇氣緩步上前。
他已經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出來,今日阮桉晉答應宿在染幽軒便是為了給他做臉麵,讓他在元弘那能有個說辭。
隻是,這並不代表阮桉晉已將他納入自己人的範疇。
在產生價值前,他隻是阮桉晉房裡的一個玩物,阮桉晉可以寵他,卻不會信他。
不過,這比之前已經好很多了。
起碼,今晚就是一個機會。
悄悄將衣襟扯鬆了些,又在鬢角勾了一縷發,淺淺抿在唇瓣,他站在阮桉晉身側,微微抬了下頜,讓燭火更好的描繪著他精致的輪廓。
抬眸看著阮桉晉的側臉,鳴休眼底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精光,他伸手試探著去勾阮桉晉垂下的手指,聲調軟而生魅。
“少爺,夜深露重,鳴休先服侍您寬衣可好?”
阮桉晉回身看他,挑著眼尾,雙目含情,柔柔一笑。
“好,那就有勞鳴休了。”
鳴休忽的紅了臉,心神動蕩間指尖一滑,隻勾了一角衣袍。
牽著那一角衣袍,輕輕一拉,他緩緩後退,含著絲羞意,不敢去看阮桉晉的眼睛。
“少爺放心,鳴休定不會讓少爺失望...”
阮桉晉被他輕扯著帶入房內,配合著湊前在他耳畔吐氣。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