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懷汐有些窘迫,眼神亂逛,她前腳剛說過不會拖累他,後腳便受了傷。
周洧嗓音沙啞,視線挪到她身上,再次問道:“怎麼受的傷?”
“桓寧試探我是否會武功。”
她以為等來的會是周洧的探究緣由,可突如其來的關切,令她的心中湧進一股暖流,隨著血液的流動遍布全身,慘淡的唇色亦變得紅潤了些。
“很痛麼?”他聲音逐漸溫柔,如同仲夏之際偶遇林間的一片溪水,令人沉溺。
“還,還好。”楚懷汐眼神閃爍,磕絆的話從口而出,頗為羞赧。
“記得用藥,桓寧尋我問話,我需走了。”周洧像囑咐孩童一般,幾分憐惜從眼中流露。
楚懷汐不敢對上他的眼,耳邊回蕩著心臟“砰砰”地跳動聲,她盯著死攥住衣領的手,指尖用力得有些泛紅。
傾然間他低下身子,楚懷汐本能地微微仰頭,視線與他齊平,周洧抬手靠近她的鎖骨,驟然心臟像受到桎梏一樣緊縮,她抑製住急促的呼吸,隨後墜入他深泉般眼眸。
指尖略過鎖骨繼續向前,停滯在楚懷汐的頸側,溫熱的脖頸受到指尖傳來的涼氣,在燥熱的空氣中,讓人控製不住地想貼近。
楚懷汐眼底存有一絲迷離,可很快便被衝散,腦中的理智如同一位嚴詞厲色的夫子,站於製高點來嗬斥她,質問道:你可清楚自己在乾什麼?阽危之域,切不可再生出此等糊塗想法。
她被綁滿荊條扔在一片密林,隻能持著原有的姿勢,一旦偏離一點,便會刺得渾身的傷,她不敢動,周圍的一切好似也不允許她偏離軌跡。
那指尖順著她的發絲一勾,鎖骨下受到一陣酥麻,半截烏發得償所願地逃出楚懷汐的裡衣,綢緞般地觸感纏繞著周洧的食指緩慢滑落。
“我走了。”周洧伸回那隻手,握緊成拳藏於身後,像是想要回味那捋烏發。
楚懷汐難得地聽話乖乖點頭,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極輕的“嗯。”
望著周洧遠去的背影,她眉眼彎彎,嘴角的笑意絲絲縷縷地蔓延開來,雖然很輕,卻是心真。
楚懷汐抬手覆上肩處的傷口,細細密密的隱痛已然使半個身子都麻木,因傷許她休息半日這也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周洧出了院子才將手掌攤開,難得肆意了一回,嘴角起伏就連他都未察覺到,一絲甜膩爬上了心頭。
可一想到他們如今的處境便心中不寧,她在府中亦是凶險,受傷不斷,待完成那事,需得快些送她出去了。
剛步入桓寧的書房,就察覺到氣氛頗為凝重,他俯身行過禮。
“聽聞今日劉揚的鬥場被官府封了,你可知此事?”桓寧見他來了,便從案前隨手翻找到一本奏章,蓋到麵前的幾張畫像上。
“屬下知曉,特此前來向世子稟報。”周洧掏出懷中的一疊銀票放在了桓寧麵前:“當時屬下去往錢莊,替世子取銀票,正巧撞見了一隊府兵,便跟了過去。”
“哦?那你可有什麼發現?”桓寧未起疑,曳影小心謹慎他也是知的。
“屬下混進其中時,便已發現鬥場內甚是空曠,各顯貴查清身份被放出,其餘百姓也逐一登記排查,依屬下之見,並非是尋常的抓捕牙人,就怕是陛下有意攪毀此類可私藏軍火之處,以此來滅掉謀反的隱患。”周洧自從來到世子府,幾乎日日跟在桓寧身邊,雖桓寧將心中蠢蠢欲動,欲以謀反之策隱藏的極好,卻還是沿著蛛絲馬跡被他發現些許。
桓寧沉思片刻,眼底的蓋不住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