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坐起來,迷瞪瞪的看著陌生的房間,過了半分鐘才想起來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自己到七零年還成了同名的另一個人。
原來不是做夢啊,夏蘇知清醒了過來,起來後去廚房接水洗漱。
水龍頭的位置對夏蘇知來說有些高,需要勉強墊著腳尖才能夠夠到,冰涼涼的水撲到臉上,夏蘇知打了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
不知道魏澤蘭什麼時候過來,但夏蘇知也不是一個人生活就會餓著自己,正好昨晚有剩下的米飯,家裡還十幾個雞蛋,早上可以做炒飯吃。
廚房用的是煤爐子,昨晚夏蘇知在換了新的蜂窩煤後就給蓋上了,今天打開沒一會兒火就起來了。
炒飯是最簡單的食物了,夏蘇知把炒鍋架上爐子,搬了個凳子站上去,倒上一瓶蓋的油,揮著鍋鏟依次把蛋和飯倒了下去。
半分鐘後,雞蛋好像沾鍋了,兩分鐘後,飯好像有點糊味了。
哎,可彆再糊了,夏蘇知趕緊倒上鹽,攪拌攪拌鏟起來。
然後趕緊把鍋給洗乾淨,舀滿大半鍋水留下燒開水,爐子的蓋子一打開,就會消耗一個蜂窩煤,再關上也撐不到中午了,不如順便利用一下,燒點開水喝。
忙活十幾分鐘,獲得一碗有些糊鹽還有些沒化開的蛋炒飯,夏蘇知邊吃邊反省了一下,煤爐子的火也太大了些,下次做飯要注意一下,得比以前用電磁爐動作要快些才行。
吃完飯,夏蘇知咕嚕嚕灌了大半杯水,小心的把燒開的熱水裝到暖水瓶裡,換好蜂窩煤關上蓋子,夏蘇知正準備再屋裡轉轉,魏澤蘭就到了。
“是現在就去見爸媽嗎?”夏蘇知忙道。
似乎是比較擔心,魏澤蘭那邊剛處理好就過來了,見夏蘇知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也是鬆了口氣。
“對,你坐後麵,我現在帶你過去。”部隊駐紮的地方有些遠,魏澤蘭專門推了自行車過來。
夏蘇知爬上後座,抱著魏澤蘭的腰,心裡不由冒出些好奇,不知道這時候的部隊是什麼樣的,等會兒她得哭一下的吧。
在孤兒院長大,夏蘇知並沒有感受過來自父母親的愛,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哭出來,夏蘇知有些擔心。
她能做到很多事卻很少會哭,特彆是長大後,已經不會因為委屈和難過而流眼淚了。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自行車慢了下來,進入部隊後,夏蘇知從自行車上下來,魏澤蘭把車放在旁邊,然後領著夏蘇知往裡走。
夏蘇知看向四周,帶著幾分好奇,直到魏澤蘭停下:“到了。”
三個厚重的木盒子被紅色的旗幟覆蓋,其中兩個木盒前放著夏國信和蘇英才的照片。
這就是兩人的骨灰盒。
夏蘇知明白過來,眼眶突然就紅了,剛才的那些好奇和置身事外散得一乾二淨,心裡憋得難受。·
就好像……這真的是她的爸媽一樣。
魏澤蘭感覺心酸:“你爸爸媽媽是英雄,他們會在天上看著你的。”後半句魏澤蘭說得很小聲。
“嗯……”夏蘇知緊抿著唇,眼淚唰的就下來了,根本不需要什麼表演,好像靈魂本來就很傷心,真切的感受到了那股失去父母的悲傷,和存在這個世界的真實。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魏澤蘭蹲下,輕拍著她的背。
夏蘇知沒發出聲音,抱攥著她的衣袖默默流淚,好半晌才從剛才的那種情緒裡抽離。
夏蘇知不知道自己和原身的關係,如果她就是原身,那她會好好的生活。如果她不是,那她希望他們一家三口能夠團聚。
但夏蘇知更有一種隱隱的親昵信賴的感覺,既然這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爸媽,夏蘇知就不想讓他們離開。
夏蘇知抹掉臉上的淚水:“爸媽能夠在這邊安葬嗎?”
魏澤蘭皺了皺眉:“可以是可以,但是……”
“他們在這邊生活了十來年,這裡已經是他們的家了。”夏蘇知道。
魏澤蘭猶豫,說是這麼說,但……
“媽媽的老家在北方靖水縣,而爸爸老家在南方的南橋縣,到時候他們會分開安葬嗎?還是去對方的家鄉?”夏蘇知仰頭,平淡的語氣裡並沒有質問,隻是單純的陳述事實。
魏澤蘭知道她說的是事實,無論哪個選擇都會有一人背井離鄉。那不如在當地陵園埋葬,而且住了十來年,這裡說是他們的第二個家也不為過。
魏澤蘭的心瞬間傾斜,夏蘇知作為他們的孩子,也有做決定的權利。
“那好吧,不過需要等到你奶奶和外婆他們到了再行安葬。”魏澤蘭鬆了口。
夏蘇知鬆了口氣,眼看著時間不早了,卻還不太想離開。“魏姨,我在這裡多待會兒可以嗎?”
“……可以再待一個小時。”魏澤蘭歎氣。
其實夏蘇知也沒想做什麼,隻是莫名的有點不太想走,想再坐會兒,一個小時的時間不長,等時間到了,即使還不願意夏蘇知也不得不離開。
“……你爸媽那,上麵還會發勳章下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那麼狠心,把你一個人留下來。”說到後麵的抱怨,魏澤蘭的聲音小到幾不可聞。
“你也不用擔心太多,烈士證和撫恤金已經發下來了,有這筆錢,你可以平安長大。”
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夏蘇知耳朵動了動,撫恤金肯定是有的,但魏澤蘭提起烈士證,她猛的想起。烈士證不僅是的夏國信和蘇英才的榮耀,更是烈士家屬生活的保證。
以夏蘇知的狀況,必定是可以每月領一筆補貼的。
“魏姨,爸媽的勳章和烈士證可以給我嗎?”夏蘇知拽著魏澤蘭的衣角,仰頭期待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