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又是三日,快馬加鞭的,盛府收到了禹州趙府意欲拜訪的帖子。
趙宗全攜其妻子沈氏一同來下聘書。
說實話,對於墨蘭做如此低嫁,盛紘是不願意的。
可如今他身居高位,且又被顧氏縣主鬨了一番後,墨蘭的低嫁卻足以為盛家提供巨額的好處。
第一便是朝堂輿論以及所謂道德麵上的話語權。
都是被顧氏迫害,墨蘭的婚事才不得不如此妥協。
甚至此事如果還能被鬨上公堂、被官家知曉,恐怕也少不了一份皇家禦賜。
這對墨蘭而言,是殊榮、更是一份在夫家立足的絕對保障。
第二是他們盛家的保障。
盛家已然是京中高官顯赫,如今不愁高攀、隻求穩妥……
禹州遠離朝堂,地處卻不算太偏遠,對盛府來說是揚州老家外的後路,也是萬一有一天大廈將傾後墨蘭自我求生的保障。
墨蘭從今往後是宗婦了,永彆齊民。
如此考慮著,再三斟酌並與盛老太太、林噙霜反複商討後,盛紘終究還是點頭同意了。
如此,才有了此番趙府夫妻雙雙親臨東京提親一事。
雖隻是下聘書,但趙府也是帶足了禮,做足了排場。
一行車馬,敲鑼打鼓,穿紅戴綠,抬著一抬抬箱子,浩浩蕩蕩的來了盛府。
如今禹州趙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兩。
香料的價格好比黃金,既可以入藥、又可滿足貴族的胃口,甚至還有可以走量薄利多銷為百姓所用的‘實惠貨’。
他們作為禹州的地頭蛇,在墨蘭的操盤下,自然是賺的盆滿缽滿。
不管這裡麵銀錢的門道如何,最起碼麵子上過得去,外人瞧著都讚不絕口,盛紘也就沒太過刻薄。
“唉……墨蘭,你放心,爹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墨蘭與趙策英的婚事,是東京城內公認的低嫁,所以她的嫁妝再如何豐厚,也都不過是盛紘作為父親的一片愛子之心。
去了禹州,恐怕這輩子能再相見的機會,都不過是寥寥數麵。
借著同僚之口提及此事時,盛紘一條中年漢子紅著眼、淚灑當場、泣不成聲。
官家看著肱股之臣竟落得如此境地,也對盛四姑娘的遭遇頗為同情。
當即給了恩封,封為‘嘉寧縣主’,賜的食肆之地又好巧不巧的是先前平寧郡主的封地。
“盛家女子教養出色,皇姐接連讚許,此番本就是恩封,享受高一等的食肆也並無不妥。”
而且官家對嶽州團練使趙宗全等禹州一脈低調的宗室子的印象都很不錯,給墨蘭格外的恩封,也算是變相提了一番趙宗全一家,他很樂意做此事。
……
墨蘭的婚事,官家的封賞,無一例外的傳入了齊府。
而此時,剛剛下命令打死一個女使的顧氏,聽著媽媽的彙報,怒氣衝天的又砸了一套杯盞。
“該死的盛家!就這樣折辱我嗎?!”
齊國公爺聽到了消息後,隻是做一聲歎息。
他雖為國公,在朝中沒有實權,在家中沒有穩妥的地位。
這樣的家翁,做著著實沒有什麼滋味。
曾經的顧氏雖然刁蠻,卻有著驕傲與明豔,讓年輕時的他根本無法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
如若一直一帆風順顧氏的刁蠻和自負也不過就是嘴角一抹朱砂痣,算是彆樣風情。
可……
“終究還是苦了衡兒。”
他清楚官家的意思,顧氏的錯處她一人承擔不會殃及到齊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