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尋:“……”
他真切地被玉嫤的反應給逗笑了。
他確實覺得玉嫤這反映透著天真,隻是因為本就沒有情愫,也不至於對她爛漫的回答動心。陸寒尋反倒有點唏噓,這樣淺顯的心思和直白的反應,得虧是個公主,要是個妃子估計活不了多久。可就算是公主,養成如此單純的性子也是不容易。
陸寒尋想了想,決定放棄主動問,改成主動交代。
“葉驚鴻是靈州知府葉彭的女兒,我想劉叔已經告訴你她的身份了。”
他驟然提到葉驚鴻,玉嫤這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剛才陸寒尋話裡的意思。
“哦。”
陸寒尋繼續交代。
“當初葉姑娘隻身來軍營,說自己有一身武藝隻求能給一個與突厥對戰報效大殷的機會。我看她雖為女子但既有戰士氣概,就破例給她一個近衛軍的身份,給她一個戰沙場的機會。”
玉嫤聽到這問道:“葉姑娘是不是打仗很勇猛?”
陸寒尋點點頭:“是。”
他看玉嫤聽得認真卻沒什麼表情,一時摸不準她此刻是什麼心思。但他自覺自己也沒做出格的事,是以以不變應萬變也很坦蕩。
“她確實武藝不錯,之前突厥騷擾豐州邊境,她隨我出征,表現很勇猛,身上掛了彩也沒有後退。”
“她偶爾回去軍營跟著操練,那些戰士對她也服氣,沒人跟她開玩笑。但她不住軍營,平時都是住在自己家裡。”
陸寒尋說到這,不防玉嫤突然問道:“那她有沒有在陸府住過?”
“嗯?”陸寒尋困惑地嗯了一聲,不明白玉嫤怎麼突然問這個,因為不解,他的回答也就十分真誠,“沒有。她怎麼能在這住?這又不是軍營,再說她要是在這住一晚第二天軍營就可能傳出閒話。”
話音剛落,陸寒尋明白了玉嫤作為女人細膩的心思,他頓了一下,正色解釋:“我跟葉驚鴻真的都是清白的。”
“我知道謠言傳的多,之前我就曾聽過,說葉驚鴻可以自由出入陸府,與我並肩作戰,說得更過分的也有。我隻覺得傳這些話的人可恨,不僅平白汙了姑娘名節,也低估了女子的才乾。”
“實際上,葉驚鴻雖名義上是我的近衛軍,但歸徐青遠管理,我們之間甚少有交集。當然,並肩作戰我是認的,因為每一個和我一起征戰的將士都是與我並肩作戰。”
“我不知道關於葉驚鴻的事,公主你起初是在洛陽城聽說到的,還是來邊塞才聽說的。但對我而言,當初為葉驚鴻破例,無非是覺得此女子有鴻鵠之誌,我隻是想若能略儘綿力讓她一嘗所願,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
陸寒尋就這樣說了很多。
玉嫤聽著,一隻手不自覺的揪起衣服的一角。
她有點不知所措,她想是不是自己昨日詢問劉叔的舉動有些冒昧,才讓陸寒尋今日特意過來跟她解釋這一通。但當她看著陸寒尋的眼睛,他的眼睛很真誠,神情和語氣也都很溫和,玉嫤覺得他是真的在認真解釋。
他怕她誤會?
得出這個結論時玉嫤把自己嚇了一跳,她把目光移開立刻否定自己的這個念頭。因為說不通,若他怕自己誤會,那他是在乎自己的,可如果在意她,為什麼他總是不肯踏入這正院?
說不通的。
玉嫤定了定心神又看向他:“我聽劉叔說,葉姑娘已經……”
陸寒尋神情一頓,答應道:“是,葉驚鴻已經不在了。”
“她是感染瘟疫死的,去年靈州豐州兩地有瘟疫,她是最早感染瘟疫的那一批。她堅持了許久,還是沒能挺過來。”
“你去……看過她嗎?”
陸寒尋點點頭,並沒有遲疑。
“我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但還是告訴我,希望我對抗突厥,守護大殷。其實她有這樣的誌向,是因為她當初她母親帶她和妹妹來靈州時,途徑鹽州地帶,被侵襲大殷的突厥人擄去,她的妹妹就是在那場擄掠中被折磨致死,她和母親後來雖然得救,但母親鬱鬱寡歡也不久於人世。她自那之後就恨極突厥人。”
這經曆著實讓人唏噓且沉重。
玉嫤一時無言。
茶幾上的茶已經冷了,秋芷秋棠在外麵守著,雖然聽完了陸寒尋的話,但兩人都不敢進去。
還是陸寒尋再次打破了寂靜:“時間不早了,公主早點休息。”
說罷他起身要走。
“陸寒尋!”
玉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住他,但陸寒尋真的站住了,他回過身來:“公主還有事?”
玉嫤手在空中虛無的蜷了一下:“你也早點休息。”
陸寒尋笑了笑,還拱手行禮才離開。他一走秋棠秋芷就竄進來,這倆人的表情一看就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