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玉瀾打斷他,“他還是如今少有的戰功在身還能打仗的年輕將領。有戰功有聲望還和突厥交好,一旦反戈,後果不堪設想。”
玉瀾說這些話時麵無表情,檀喆看她神色,他頓了一下又問:“臣有一事一直不明白。”
“問。”
“長公主當初決定賜婚安宜公主和陸將軍,究竟是不是為了壓製陸將軍?”
檀喆問得很真誠,玉瀾看他應該是真不明白。她反而困惑了,不由得挑了下眉反問:“娶個公主就老實本分,你還信這個?”
“從前朝到現在,拋開和親的公主,但凡公主駙馬大多是無甚作為的世家子弟,朝中掛個閒差,領著駙馬俸祿。這些沒什麼本事的世家公子尚且納小妾許多公主都管不了,真要想造反,一個公主能攔住?當然了,有本事有手腕的公主也不是沒有,但指著一樁婚事就讓陸寒尋老實效忠大殷,我還沒那麼單純。”
檀喆聽她這番話一時啞然,這女人真是清醒得嚇人。
但他不知道怎麼的又有點不服氣,不由得小聲嘟囔:“也不一定吧……”
玉瀾沒搞明白他的心裡,隻覺得他這個真較得莫名其妙,她本就心情煩躁,立刻皺起眉:“你到底要說什麼?”
檀喆看她又要煩躁,立刻把這話拋到腦後。
“那既然長公主無意用婚事拉攏陸寒尋,那當初賜婚,隻是因為長公主寵愛安宜公主,才答應了她的賜婚請求了?”
檀喆也沒想到自己這話把玉瀾問住了。他看玉瀾瞪著他卻不做聲,心裡咯噔一下,反思自己剛才那話哪裡不對,看玉瀾神色古怪,他突然就明白了。
他登時想起安宜公主玉嫤出嫁前,玉瀾在城門口看著成親隊伍離開洛陽時說的話。
對玉瀾來說,她身在皇宮,前攝政後理宮,危機四伏的前朝後宮裡,她對誰都要存一份心。哪怕是她落魄時去公主府拜訪她給她善意的玉嫤,玉瀾對其更多的也是尊重其決定。
她曾和他說過,若玉嫤是她親妹妹,她大抵是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甚至態度可能還很強硬。因為在她看來,若婚後在洛陽就是守活寡,若去邊塞就是吃苦頭,怎麼都是個不好,何必許諾這門婚事。
那時她在城樓上說這些話時神情淡漠,儼然是一個冷酷的劊子手模樣。但之後檀喆回味她的話,卻能感覺到她的掩藏。
婚事是玉嫤求的,相中陸寒尋的是玉嫤,想成親的也是玉嫤。賜婚前玉瀾跟她闡明婚後她可能去邊塞吹風吃沙,玉嫤仍舊求賜婚。
明知道駙馬不能有實權,明知道陸寒尋作為邊塞手握兵權的將軍不符合駙馬要求,玉瀾還是賜婚了。
她嘴上說賜這門親事是對玉嫤的“無情”,實際這門婚事才是真的滿足了玉嫤的心願。且賜婚前她已將這門婚事利弊跟玉嫤說得清清楚楚,她是在明確玉嫤心誌後才賜婚的。
明明是關心,非要說成無情。檀喆回過味兒來,對玉瀾這番言論也不挑破。但眼下情勢,遊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