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死死抓住獻儡，牢牢地攀在他身上。
意識變得模糊，大長老深深地望了眼靈力罩中哀慟的眾人，蒼老的眼中滿是不舍。
受縛的獻儡瘋狂攻擊他，甚至隔開自己的身體企圖讓鮮血蠶食這具如鐵鏈般死死禁錮著自己的軀體。
雪白的胡須染上鮮血，掩蓋在其中的嘴唇翁張，還沒發出聲音軀體便到達極限。
從大長老選擇自爆到現在，不過須臾之間，滅頂的靈力破開這具蒼老卻滿是力量的軀體。
首當其衝的獻儡在宛若實質的靈力衝擊下瞬間化為虛無。
衝擊掠過靈力罩中的眾人，玉製的殿宇轟然倒塌，攜帶者駭人的威力席卷整個皇宮。
“帶……玉魔，回家……”
廢墟中，靈力罩上點點白光閃爍，歸於寂靜。
玉魔留下的最後一絲靈力消散。
——
遠在北地的冰雕殿宇內，屬於大長老的命牌碎裂，片刻後化為一堆粉末。
周圍閃著熒光的命牌嗡鳴，似乎在哀悼著他的離去。
緊閉的殿內無端生起一縷風，裹挾著那堆粉末從殿內飄出。
北地風大，粉末很快被吹散到四處。
最初的那縷微風頑強地從強風中留下幾顆細小的粉末，一路飄蕩，落在極北的一顆樹下。
微弱的女聲響起，咿咿呀呀，像是在唱一曲無名的小調，又像在哭泣故人的離逝。
無論是命牌的粉末，還是咿呀的女聲，最終都消失在北地的狂風之下。
來自虛無，終將歸於虛無。
——
齊皇踩著步法進入玉清殿，玉魔留下的靈力罩剛剛消散。
察覺到那絲不同的靈力波動，眼前的一切無不在告訴他今日他輸得徹底。
沒了，都沒了。
玉魔沒了，皇宮沒了，多年的謀劃沒了……
就連獻儡，
那個他耗儘心血，無數個日夜一點一點親手製造出來的獻儡，
也沒了。
舒荷失血過多一直昏迷在殿內，在方才的靈力衝擊下，求生欲讓她短暫地蘇醒，又和獻儡一樣化為虛無。
一時間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意識消散前，她心中想的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她終於要和獻儡叔叔一樣了，父皇也該能看她一眼了吧……
可惜她到死都不會知道，齊皇根本不在意她。
進入玉清殿廢墟這麼久，他心中想過皇室，想過玉魔，想的最多的還是獻儡，唯獨沒有想過同樣在衝擊下消失的公主舒荷。
相比之下，舒荷這個女兒在他心中的分量遠沒有獻儡的一根頭發重要！
何元拉了一把修為略低的定南侯，終於趕上來。
他一眼看到了靈力罩消散後，神情呆滯的北峰府眾人。
齊皇陷入莫名的癲狂，也不管殿中的幾人，瘋了般無差彆地釋放靈力。
本就破碎的殿宇在他的攻擊下更加破敗。
他想找到那抹熟悉的血色，卻怎麼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