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甚至開始參與謀劃,開始主動做一些事情。
人命對於她來說,從敬畏到恐懼,最後也就無所謂了。
她早知道太子妃的最終結局,甚至在除夕之前太子來給她送東西的時候還說過,隻要出了正月,太子妃必死無疑。包括那個孩子,也絕不可能一直活著。
所有人都要為她讓路,這是太子給她的承諾。
所以今日太子妃過來,說出這番話,慕傾雲知道,這是在求饒。
她笑了起來,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下巴都微微上揚,那股子得意的勁兒都快藏不住。
老夫人看呆了,她實在想不明白,慕家究竟是怎麼養出這樣的姑娘來的?
這也太不要臉了!
秦莊儀是從小撫養了慕傾雲長大,但是老夫人了解秦莊儀,要說秦莊儀對慕傾雲有什麼培養,倒不如說她對慕傾雲是言聽計從。
她並沒有給慕傾雲過多的引導,很多時候都是慕傾雲在反過來引導她。
特彆是在慕傾雲過了十歲,心思成熟之後,母女之間就完全是慕傾雲在做主導了。
所以慕傾雲如今的樣子,秦莊儀的功勞不大,反而是慕江眠的功勞更大一些。
這個孩子像足了她的父親,謀算,陰毒,野心,自私,她所走的每一步都跟她父親一樣。
現在太子妃登門,她不知羞恥,竟還擺出了勝利者的姿態來麵對,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老夫人覺得羞愧,直接起身離席,同時也告訴眾人:“我們若認我這個老夫人,我們慕家就沒有這樣的姑娘。若是認她這個大小姐,明日我就收拾行李搬回孔家去。”
慕傾雲看了老夫人一眼,直到老夫人走進裡間,崔媽媽把厚重的屏風都擋上了,她也沒有說什麼。
勝利者的樣子也沒有收斂,麵對太子妃的所謂“求饒”,她隻是在想,要不要放過?
不行,不能放過,不斬草除根,是會給自己留下麻煩的。
但這話當然不能現在就說,麵子上的事嘛,總是要過得去的。
於是她衝著太子妃笑笑,說:“這些都是太子府的事,與我無關。至於今後,今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太子妃長我許多年歲,看事情自然比我看得清楚,這些話就不要同我講了。我隻是慕家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太子妃今日來同我說這些,實在是讓我難堪。”
“難堪嗎?”太子妃的臉也板了起來,孟家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嫡女,這些年在太子府雖過得不好,但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她看向慕傾雲,輕輕地搖了搖頭,“你並不覺得難堪,因為你根本就沒臉。沒臉的人怎麼會覺得難堪呢?你要真有難堪的感覺,在除夕的宮宴上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總得自己自重,彆人才能看重你。你自己都把自己放到低賤的位置上,還指望彆人給你留臉嗎?
再者,眼下我不過是出現在你的家人麵前,你就覺得難堪。
那麼你與太子手挽著手出現在宮宴上,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那日但凡你是太子府的側妃或是小妾,都有你與他挽在一起的立場。
可惜你什麼都不是,你是長寧侯府的大小姐,被譽為京中女子典範,卻做出那樣有傷風化的事情來,今日你又與我談難堪?
慕大小姐,你與我談得著嗎?”
太子妃起身,冷冷地看著慕傾雲,“我退讓,不是怕你,隻是受夠了從前的日子。
你們可以放我走,也可以弄死我,我是無所謂的。
最壞不過搭進去我的命跟孩子的命,我心裡早就有準備。
所以你算計不到我,有那個心思,不如好好算計算計自己今後的生活。
彆把太子府想象得過於美好,也彆把自己的未來想象得過於順利。
生活啊!沒有那麼多順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