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離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了。
晌午,二人陪著韓皇後在華清宮用了午膳。
皇上來過,但在院子裡沒敢進屋,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韓皇後站在窗邊看了一眼皇上走時的背影,回來就跟蕭雲州念叨:“他也沒有前些年挺拔了。聽說昨兒鬨著要去你府上,被蘇九給按住了,說大喜的日子,讓他彆去給你添煩。
他很傷心,自己在宮裡喝了頓悶酒。
晚上睡不著,就到我宮裡來說話。可我哪有精神頭聽他嘮叨,我就睡我的,他就說他的。
等我一覺睡醒來,他已經去上朝了。”
千青在邊上布菜,聽皇後說起這個事,就接了一句:“皇上一宿沒睡,一直在說九殿下的事。說來說去,不是四歲以前的舊事,就是殿下回京之後的新事。
半夜那會兒我沒忍住,插了個話,問他為何不說說這十六年間的事情。
皇上瞪了我一眼,說我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也知道這樣觸主子黴頭不好,可就是不說不痛快。
彆的皇子在京裡享福,名利雙收。
九殿下在西關打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雖說這事兒最終還是要怪到黎家頭上,可是且不說黎家的案子有沒有翻案的可能,就算是沒有可能,就算黎家罪有應得,但是關怡妃娘娘和九殿下什麼事?”
千青說起這件事,憤憤不平,“女兒家出嫁,那就是彆家的人了。任憑娘家殺人放火,那也跟她沒關係。
何況九殿下您是姓蕭的,皇上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他還有臉委屈?”
韓皇後聽到這裡笑了下,“誰說不是呢!他還有臉委屈。
但他這人就是臉皮厚,這麼多年了,臉皮一直厚。”
四公主吃個飯吃得滿嘴油,但聽了這話也跟著說:“對對,父皇臉皮是厚。母後都不喜歡他,他還總是要過來。他還總到賀娘娘那裡去,有一次還偷了母後這裡的東西,拿去討好賀娘娘。九哥哥,你說他這人是不是特彆不講究?”
蕭雲州心說小小的孩子,這都是擱哪學來的詞。
慕長離卻問了句:“他偷什麼了?”
“偷母後的燕窩!”胖球舉起手,“我親眼看見的。小灶間燉好的燕窩,母後沒吃,睡了。父皇來了之後就說這燕窩放著可惜了,便叫蘇公公端走。
蘇公公問他端到哪去,他說端到福歡宮。
福歡宮就是賀娘娘的寢宮。”
韓皇後抬手往她頭上揉了揉,也沒有反駁,隻是問:“仙兒吃飽了嗎?”
胖球點點頭,“吃飽了。”
“吃飽了就讓千青姑姑帶你去玩,母後跟你九哥哥說說話。”
四公主很聽話地跟著千青走了,走時,千青還退了殿內所有下人。
等到屋子裡隻剩下他們三人時,韓皇後將碗筷擱下,麵色嚴肅起來。
“州兒,每月初六發生的事,大理寺的卷宗你都看過了吧?”
蕭雲州點點頭,“看過了。從七個月前開始,一直到上個月,每月初六都有一個人莫名失蹤,至今沒有查到原因,也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韓皇後的臉色不太好看,“這件事情一直是我心頭大患,因為事情出在後宮,我身為皇後,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
我曾經很努力的想要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刑部用過了,大理寺用過了,鳳歌府也用過了,沒有一個衙門能說出個一二來。
今天又是初六,我這心啊!從早上到現在,就一直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