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州不信,他對仵作說:“本王昨天夜裡還見過這個孩子,就在鳳歌城內一處巷子裡。”
仵作連連搖頭,“那不可能,殿下定是認錯了。這屍體雖然還未腐爛,但也是因為天冷的原因。今年入冬早,天氣早早就冷了下來,又下過幾場雪。這孩子被雪蓋著,屍體才保存得相對完好。
但驗屍並非隻驗表麵,在下仔細查驗過,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孩子死於一個月之前。
而且屍體是在城外五裡處發現的,並不是在城內。
也就是說,殿下昨天夜裡,斷不可能在城內見到過他。”
仵作說到這裡,頓了頓,思量過後又補充道:“殿下在邊關多年,見過的死人也是大把。其實殿下您隻要仔細看看,應該不難看出這孩子真正的死亡時間。”
蕭雲州眉心緊擰著,仵作說得沒錯,他是看得出這屍體死了得有一個月了。
西關寒冷,一年有半年都是冬季。
被凍過的屍體是什麼樣,他再清楚不過。
可是……
“本王昨天夜裡確實看見他了,絕對不會有錯。特彆是他懷裡抱著的東西,昨夜他就是這樣抱著,就站在本王和……罷了。”他擺擺手,“去查查看有沒有哪戶人家報案丟了孩子,這孩子穿得不錯,不像是窮人家的。”
他從屍體懷中將卷軸抽了出來,這倒是讓仵作“咦”了一聲。
蕭雲州不解,“怎麼了?”
仵作答:“之前我們試了很多次,都沒辦法把這東西從屍體上移開。
不知為何殿下隨手一拿就拿起來了?”
蕭雲州沒有多想,隻將卷軸展開來看。
那是一幅畫,畫上畫的是一家三口。
女人在給孩子喂飯,男人在邊上坐著。
三人麵上帶笑,畫麵溫馨。
可隻要仔細看,就能發現男人袖子裡藏了一把刀,刀尖兒就對準了女人。
這幅畫有問題!
但更有問題的,還是麵前這具屍體。
關於京中近半年詭案連發一事,他從西關回京這一路上也了解了一些。
蕭雲州從來不信鬼神之說,出入戰場的人,基本都是無神論者。
可眼前這具屍體,和昨天夜裡出現在街上的孩子,讓他一直以來的立場開始動搖。
……
晌午,長寧侯府安排了一個大丫鬟來給慕長離送飯。
那大丫鬟進屋時忍不住打量這位二小姐,隻覺得這位二小姐長相清秀,不似大小姐那般明豔動人,但卻能讓人在看到她時,跟著一起安靜下來。
當然,這樣說也不太準確,她覺得似乎什麼都入不了二小姐的眼。
就比如現在,二小姐在桌前坐著,麵對端到桌上的飯菜隻是看著,不表態,更不提好壞。
甚至她都不懷疑飯菜裡有沒有被下毒,拿起筷子就一口一口地往嘴裡送。
大丫鬟對此有些鄙夷,鄉下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縱是京中侯府的孩子送回去,也養不出個富貴樣子來。
同樣是一個娘生的,大小姐就高貴多了。
隻是這二小姐如果在府中長住下來,那長寧侯府豈不是要有兩位嫡女了?
一想到這,大丫鬟看慕長離愈發的不順眼。
最後冷哼一聲,走了。
慕長離餓了,頭午幾塊兒點心根本填不飽肚子。
就等著晌午能吃頓飽飯,可惜剛送來的飯菜卻不怎麼樣。
米飯看起來不像新米,菜有兩個,全是素菜,沒放油,一點葷腥都見不著。
量也特彆少,想吃飽是不可能的。
她覺得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