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臉都白了,年妙也不怎麼樂意。
反應最大的還是在後頭剛跟過來的慕元青,當時就跳了腳,大聲道:“崔媽媽您可彆瞎拉郎配!芙蓉跟年妙不合適!她是我的人!”
這句“她是我的人”崔媽媽沒聽明白,還以為他說的是年妙,當時就聽笑了:“知道年妙是三少爺的人,也知道三少爺對年妙好,從小就知道維護著他。”
年妙就不愛聽了,“他對我好嗎?天天跑出去喝花酒,哪次不是我替他挨打。”
慕元青立即反駁:“那過後我不是也親自給你上藥了嗎?我不是也給你賠禮道歉了嗎?哎呀不說這個,反正這事兒不行,你不能娶芙蓉。”
崔媽媽笑眯眯地不再提這個事兒了,隻念念叨叨地說:“三少爺也不小了,雖然不急著成婚,但也可以先把親事議著。前幾日老夫人還說起這件事情,說三少爺的媳婦一定得好好選,千萬不能出半點差錯,否則就是毀了少爺您的一生。
一會兒三少爺可以跟老夫人聊聊,您要是有心儀的姑娘也跟老夫人說說。老夫人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都多,會給你參謀參謀的。至於年妙,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他也沒說要離開你,你們以後還是會一直在一起的。”
慕元青感覺這個話題有哪裡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
便隻嘟囔了句:“我的婚事不必你們替我操心,我心中自有打算。”
這話說的聲音小,崔媽媽沒聽見,卻讓秦莊儀給聽了個正著。
她扯扯慕元青的胳膊問道:“有中意的姑娘了?說說看是哪家的姑娘?”
慕元青覺得眼下不是談這個話題的好時機,便敷衍了一句:“哪家的也不是。”
秦莊儀卻歎著氣說:“其實原本你喜歡哪家的姑娘,我都是能接受的。我甚至想過,你將來到了議親的年紀啊!隻要不把外頭聞歌坊那些鶯鶯燕燕娶進來給我添堵,我就阿彌陀佛了。所以你儘管大膽的去尋你喜歡的,隻要作風正派,是個正經人家,母親這裡都可以。
至於你父親,你不必管他,他如今連家都不回,人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不過……”秦莊儀說到這裡頓了頓,又歎了一聲,“不過現在可能也不是什麼人家的姑娘都會願意嫁給你了。雖然明麵上暫時還沒有什麼事情鬨出來,但這幾個月我總感覺哪哪都不太對勁。有時候還會做夢,夢到侯府出事了,全家人都被抓去砍頭。
一到砍頭的那一刻我就嚇醒,然後就一宿一宿睡不著覺。
我曾跟你祖母說起過這件事情,我擔心是你父親在外麵做了什麼,連累到了家裡。
你祖母的意思是,進了侯府的門,就隻能既來之則安之。
有些事情是我們無力改變的,就隻能聽天由命。
至於你父親,她跟我說讓我不要對他那個人抱太大的希望。
我也不知道這個不抱太大希望指的是什麼希望,問你祖母她又說不明白。
但我其實原本就沒對他抱什麼希望的,該死的心早就死了,我甚至不隻是心死,我還希望他死。我總感覺隻有他死了,侯府才能真正的消停下來。隻要他活著,我們就一天都活不安寧。他早晚會害死我們全家的,我的感覺不會有錯。”
秦莊儀說到這裡,半低了頭,像是想到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還是歎氣。
一直走到了蘭花院兒,就要進老夫人的屋子時她才又小聲補了一句:“慕家最終就是被他害死的,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