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點點頭,“那是能記得的,應該是在十五歲。因為我跟阿藍認識沒多久,我就過十五歲生辰了。阿藍還編了一個小花籃給我,我很喜歡,收了很多年。
可惜後來被大哥給拿走扔了,他說阿藍是來路不明的女子。
怎麼會來路不明呢?她明明就是……就是……”他又開始迷茫。
就是什麼呢?
現在想想,他甚至想不起來阿藍究竟是什麼來路。
是京城的姑娘嗎?
好像不是的。
因為阿藍從來沒有回過娘家。
不對!
何止是沒有回過娘家,阿藍甚至從來都沒有提過娘家。
就好像她根本沒有娘家一樣,就一個人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他甚至不知道阿藍的父母在哪裡,也不知道阿藍有沒有兄弟姐妹。
阿藍好像也沒有什麼朋友,他沒有阿藍跟彆人接觸的記憶,印象中的阿藍就一直是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
他想不起來自己跟阿藍的相遇,甚至想不起來他們是怎麼就到了一塊兒的。
阿藍是個溫婉的姑娘,是個很正派的姑娘,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是絕對不可能稀裡糊塗地就跟了他的,非得明媒正娶才行。
他也不可能做出那樣偷養外室的事情。
他雖然記得阿藍自己說過,不願意到侯府生活。
可是在哪裡生活是一回事,怎麼開始的這段生活,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芙蓉正好也問了這個問題:“你們是什麼時候成的婚?婚宴是在這宅子辦的嗎?”
二爺腦子“嗡嗡”作響。
他想不起來有婚宴這個環節了!
好像他跟阿藍並沒有辦過婚宴,沒有請過任何人,甚至他都沒有二人成婚的記憶。
就是稀裡糊塗地、自然而然地,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他有些迷茫,看看慕長離,再看看芙蓉,又看看慕元青,然後搖頭,很是無奈地說:“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但明明那些事情我不應該忘記的,我跟阿藍在一起時的一點一滴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偏偏就忘了最重要的環節?
我們是怎麼相遇的?我們什麼時候成的婚?我全都想不起來了。”
“那可能就沒成婚。”慕長離說,“因為你跟你的哥哥共用一個身體,所以你們對外的身份隻有一個,那就是長寧侯慕江眠。
你沒有自己的名字,他也沒有自己的名字,慕江眠這個名字是你們共同的。
我們已知慕江眠在娶榮婉之前,是沒有跟任何人在官府備案過婚書的,所以就可以確認,你跟阿藍肯定是沒有真正成婚過,隻是單純的生活在了一起。”
“是這樣的嗎?”二爺很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我居然如此委屈阿藍!
我還是不是個人?
我居然讓她成了一個無名無分的外室。
我的阿藍怎麼可以受這樣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