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聽得皺眉,這肖世子就是太不含蓄了,這樣的話以前三老爺可不好意思說出口。
但肖天嶺就是這樣的人,他什麼話都能往外說,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害臊。
他可以儘情地表達自己對寧惜畫的喜歡,就算有人笑話他,他也能一本正經地反駁回去。
春桃有時候就想,其實這樣的性格也不是不好,至少被表白的那一方會覺得很心安。
有一個隨時隨地都願意向自己表達愛意之人,真的會很心安。
可惜,她家小姐跟肖世子,是不可能的。
剛這樣想完,緊接著就聽到她家小姐說:“那如果你經過了十二年,從少年長成了大人,且在我已經嫁過人生過子後,依然很喜歡我,依然願意娶我,那……我就嫁給你。”
春桃:???
這麼快就打臉了?
她開始擔心,輕輕扯了寧惜畫幾下,小聲說:“小姐,彆衝動。”
她的確是怕她家小姐衝動,怕小姐是因為三老爺的事,心灰意冷,甚至是想要通過改嫁來報複三老爺。
但寧惜畫半轉了身,跟她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的確是因為那件事情,不願意再待在侯府了。我覺得我過去十年活得就是一場笑話,笑話沒戳穿時,我還能蒙在鼓裡自己騙自己。如今這笑話被戳穿了,我對自己,是一天都騙不下去了。”
說完,又回過身看向肖天嶺,“利用你,離開侯府,我不圖正妻之位,做個妾就好。
今後你可以再娶,完全不必將我放在心上。”
肖天嶺原本很高興的表情一下子就僵在臉上,他不解:“為何?哪有女人還沒進門就自己要做妾的?哪有女人張羅著讓自己男人再另娶的?寧惜畫你有病吧?你到底是看不起你自己,還是看不起我呢?我等了你十二年,從你未婚等到你已婚,從你已婚等到你喪偶。
我好不容易有點兒希望了,結果你說你隻能給我做妾?
你是不是逗我玩兒呢?
我告訴你,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鬼才要跟你一起玩兒!
我是要正正經經跟你過日子的,將來你還要給我生孩子,我們孩子還要襲爵呢!
你當個妾作甚?再說,我為何要納妾?我爹都沒納妾,我瘋了我還納妾?”
寧惜畫跟他講道理:“可我隻當你是個弟弟,這對你不公平。”
“我管你公不公平!”肖天嶺氣得直拍桌子,“不是你說不公平就是不公平,那得我說才作數!我說公平就是公平,不公平也是公平!你懂嗎?你懂我的意思嗎?
寧惜畫!我開心死了!你說願意改嫁,願意嫁給我,我都開心死了!
我恨不能現在就去準備聘禮,把你風風光光的娶進伯爵府去!
至於你喜不喜歡我,我又不傻,我自己心裡沒數嗎?
但凡你對我有一丁點心思,當年你都不會不等我,去嫁慕家的三老爺。
我知道,當年我年紀小,你沒把我放在心上。
可是後麵這些年,我就差跪到你跟前求你嫁給我了,你依然不搭理我。
所以我心裡有數,我知道我在你心裡一丁點分量都沒有,但是我願意!
千金難買我願意!
你懂嗎?”
寧惜畫懂,但是有句話她還是得糾正一下:“其實也不是一丁點分量都沒有的。”
肖天嶺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其實你在我心裡,也不是一丁點分量都沒有。”
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任她再是個冷血無情之人,在麵對一個少年郎長達十二年的愛慕,都不會無動於衷。
何況,當初確實是肖天嶺與她先遇到的。
菜上齊了,寧惜畫拿起筷子,“吃飯吧!”
肖天嶺還在那兒愣著呢!
寧惜畫一句“你在我心裡也不是一丁點分量都沒有”,足夠他高興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