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叉腰,臉頰氣鼓鼓的。
氣死了,居然被雷劈了。
她第一次被雷劈。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道故意讓她臉黑,百姓們認不出她來,以免被打死。
正氣著,黑乎乎的奶娃子忽然被爹爹一手撈起,抱在懷裡擦臉。
夏司珩路過彥國公身邊時,壓低聲音道:
“國公爺要想好,若將此事鬨大,在場所有人都將收到牽連。”
“其中,首當其衝的,便是當地父母官!”
喬知書上任還沒多久,若鬨出如此暴亂事,以後很難被調遣來京城任職。
可以說,跟斷了仕途沒什麼兩樣。
想到這裡,彥國公狠狠捏拳。
百姓們又鬨起來了。
喬知書帶著官兵安撫鎮壓,卻被百姓們用菜丟到了頭上。
他如此斯文的一個人,抱著頭躲避,還要不斷地解釋著。
彥國公看著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叫人將喬知書救下,自己則挺身而出。
“大家稍安勿躁,此事與喬大人並無關係,對方是公主,喬大人也是無奈之舉。”
“這樣吧,念在百姓們都不容易,修建棄嬰塔的錢,本國公一律出了,大家也莫要無視朝廷命令,再次建塔,那些錢,便由著大家怎麼花吧。”
彥國公一諾千金,百姓們當即安靜了下來。
喬知書上前來阻止他,“國公爺好意,本官替百姓心領了,隻是這棄嬰塔拆除是朝廷的意思,不該讓您來破費。”
“喬大人,你記住,為人父母官,不該有任何的心軟和同情,自然,也不該同情我。”
彥國公的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微潤,交代甚是鄭重。
喬知書看著國公爺的眼神,不禁有些茫然。
這是,在對他的囑咐嗎?
國公爺,為何要幫他?
等百姓散去了。
彥國公收回目光,將心底的欣慰和動容壓下,他嘴角微微笑道,
“喬大人年輕有為,這些都是本國公在朝多年摸爬滾打來的道理,告訴你一個後輩也無妨。”
“本國公幫你,隻是為朝廷和陛下分憂罷了,不必多心。”
“對了,喬大人喜得子嗣那晚,本國公也在外頭候著,沒來得及問是男孩還是女孩?”
彥國公滿臉和善地問道,語氣中,有著幾分聽不出來的酸澀。
“那日多謝國公爺主持公道,下官的得了個女兒。”喬知書說起這個時,滿臉幸福。
這一戰,也是為了他的女兒。
“女兒好,女兒好啊,不管男女,都是自己的血脈,真好,真好啊。”
彥國公笑著笑著,聲音略有幾分哽咽,他轉過頭去,壓下眼中的淚意。
“國公爺,如此恩情,下官感激不儘,下個月滿月酒,可否請您賞臉光顧?”喬知書抱拳問道。
彥國公離去的腳步微頓,他猶豫了一下,從腰間解下玉佩來,讓侍從交給了喬知書。
“滿月酒,怕是來不了,這玉佩,便當是我給孩子的見麵禮吧。”
此物可以保她一世平安,身後倚靠國公府。
“若孩子還未起名,喬大人可以考慮一個‘淑’字。”
“窈窕淑女,有君子愛之,求之,此字甚好!”
喬知書忽然想起這幾日夫人為孩子的名字想破了腦袋。
如今想來,國公爺給的這個字甚好,欣喜之餘,喬知書又問道,“請問國公爺,此字您用的,是何典故?”
“沒什麼典故。”彥國公聲音暗啞,將眼中酸澀的淚水壓下去。
是啊,沒什麼典故。
這隻是,你母親的名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