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古古看到評論區一水的陰陽怪氣言論,甚至還有人直接辱罵江儀,他忍不住眉頭皺起來,出言製止,【行了啊,彆演了啊,演一下就得了,彆真演過火了。】
【和主播一樣,大家稍稍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啊。】
古古道:【曆史上,當敬商夫人要與庾樂賢再婚的消息一傳出,引得罵聲一片,連她的兒女也不能理解,紛紛來勸她。】
【可史書上,敬商夫人的回答,叫我看到了這位傳奇女性身上的人格魅力,也讓我明白了她為何能成國之大商,能從千萬人中脫穎而出,不負人傑盛名!】
雖然古古是這樣誇讚,但江儀難免心裡緊張,如今的她還做不到麵對周圍無數人的口誅筆伐還能淡然處之的。
甚至……
她抬頭看向楊宏,兩人的手依舊緊握著,楊宏沒有責怪自己的妻子,而是安慰她,“不必緊張。我妻如此,我反覺心安。”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他並不希望江儀為他守寡。
他隻要她過的好,尊重她的一切選擇。
【
一陣悠長而略顯傷感的背景樂響起,是一個頭發花白,手中轉動著玉質串珠的老婦人端坐高堂,在她的麵前跪著一男一女。
那是她的一雙兒女。
老人正是江儀。
她沒有了年輕時的美貌,打扮淡雅卻不失精致,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衣裳整潔,上繡金絲暗紋,氣質一如既往的淡然沉靜,頗有莊周悠然遊於天地之感。
“母親,您年歲也不小了,古來何見有人在您這個歲數還要嫁人的?您這讓我與妹妹今後出門如何見人呐?”
出言的是她的小兒子,一旁的大女兒雖未開口,但看神情亦是讚同兄長之言的。
江儀沒有生氣,沒有慚愧緊張,隻是淡然反問,“我是否要再嫁與不嫁,與你們何乾?又與他人何乾?”
“我為楊氏之妻時,上敬婆母,下撫幼小,未對夫君有半點不貞;我為人母,將你們教養長大,培育成才,未有半分失責;而今,你們各自成家,我為自由之身,如何嫁不得?”
“可這事若傳出去,母親……又該叫吾等已逝親父,如何自處?”
他搬出楊宏,希望借此讓江儀打消再嫁的念頭。
江儀搖頭,眼中有失望,“你們還是不懂。”
“我與你們親父已然和離,那麼今後嫁娶,各不想乾。”
她看向自己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女兒,說不清是對她的教導,還是單純的想分享自己心中所想。
“我為江儀,不是楊門妻,也不是江家女,我與楊宏早已和離,我在江家的父母親也早已逝世,世間隻有你們是我親人。”
“可縱使是親人,我也還是我自己,你們無權決定我嫁與不嫁;”
“昭元六年,青州水患,是我江儀捐出大半嫁妝賑濟災民;
昭元十三年,朝中戰事吃緊,是我江儀將那些年在京中做
生意的錢儘數拿出支援南征戰事;
昭元一十七年,青州第一家女子坊局是我所創,直至現今,全大宸二十七州一共開有兩百零四十五間,天下半數布匹出自我名下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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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二十年,天下一統,並州海港上停著的數百艘海船是我江儀出錢助朝中建成;
昭元二十一年,朝中大興水利,二十五年,又修馳道……”
這長長的一段話,令她耗費了不少力氣,她停頓了一下,用著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九州通渠仍在建、天下馳道仍在修……也許直到我閉眼那天,也不能得見功成之日。”
“然,江儀雖死,我名下各大商行每年卻仍會向朝中無償捐贈半數錢財作此用。大宸的下一代、下下一代終能得見功成之日。”
還有許許多多她未說起的事跡,隻是聽到這兒時,她下首跪著的兒女眼中已然濕潤,慢慢垂下了頭。
江儀回顧自己的一生,記憶就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中快速閃過。
“我為女時無不孝,我為妻時無不貞,我為婦時無不敬,我為臣民無不忠;
我生來為人,不該因為我是個女人就必須囚我於後堂,賢妻良母不可成為困住我的枷鎖。
我不是將軍,不征沙場,然為國為民之心不輸男子分毫。
過千山,行四海,自由之身無可束。
此生助國安民,我江儀不負天下,亦不可負我自己。”
江儀說完沒有再理會她身後的兒女,起身,一個人慢慢朝後堂走去。
她走的很慢,步伐也很穩,歲月在她臉上留下道道皺紋,然也使她變得更加沉穩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