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無人再識謝天驕(1 / 2)

【正是因為這一場刺殺,徹底的揭開了當年慧妃難產之謎,以及蕭臨淵出生真相。】

【原因,正在這個白芷身上!但背後,也有沈家和其他原因。】

聽到這裡,無論是宮裡還是宮外,所有與慧妃有關之人皆是臉色俱變。

南宮貴妃站在自己殿前,美眸微眯,語氣悠悠的開口:“怕不是有小人作遂,才致紅顏薄命。”

她記得這個白芷,前不久還在蕭臨淵身邊見過。

在宮裡待得久了,見慣了陰謀詭計,一聽古古這話和鄭重其事的語氣她就能隱約猜到什麼。

此刻,正縮在冷宮屋子裡的某人冷汗直流,手腳更是不受控製的打著哆嗦。

完了!

這下全完了!

她知道如果當年的事暴露,不光景德帝,沈謝兩家都不會放過她!

她要逃!趕緊逃!

……她的目光緩緩下移,最後落至屋裡的床下。

此刻,外麵的光幕上已播放起一段視頻。

【視頻中,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正站有三人,其餘宮人都退了出去。

三男一女,一個身著灰色常服的老人,一個腹部受傷正痛苦匍匐在地宮女打扮的中年女人,還有一個則是身著墨色龍袍的蕭臨淵,他站在禦案之後,側首,眸光冷淡的望著站在室內中央的二人,聲音冷凝。

“相墨,出去。”

相墨明顯沒反應過來,一愣,要知道從前蕭臨淵從不會有事避著他。

他正想說他是禦史,有隨時跟在蕭臨淵左右。監督他一言一行的權利。

就聽後者道:“出去!”

蕭臨淵的聲音更冷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情緒不對。

相墨沒有過多糾結,俯身拱手一禮,很聽話的走出殿門,隻是他這麼做,可不是放棄記錄接下來發生的事。

隻見他出去後,關上門,後突然不怕死的跑回來,貓著腰狗狗祟祟的拿著小本本繞到大殿另一側的窗子底下,豎起耳朵偷聽著。

相墨:身為禦史我能屈能伸,陛下的話我聽了,但讓我放過記錄秘史的機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想、都、彆、想!

視頻跟隨著他的視角,切換到了一個偷看者的角度,透過窗戶開的小縫兒,殿中人的談話聲也清清楚楚的飄入光幕外的眾人耳中。

“沈家主,我不是景德帝。你的計策在他那裡可以成功,在我這裡,還來故計重施這一套,不覺得落了下乘嗎?”

冠上東珠微輕晃,回宮後他連身上的禮服都未來得及換下,蕭臨淵轉過身,威嚴的目光注視著殿中的二人,麵上如覆寒霜。

“還是沈家主覺得,孤很蠢?”

老人姿態恭敬的站著,微微垂首,聲音平靜,“陛下在說什麼?臣聽不明白。”

“不明白?”蕭臨淵冷笑,字音壓低,“昔年景德帝遇難之時,得你女兒沈知慧相救,從此將她視為真愛,傾心迎娶進宮。”

蕭臨淵緩緩問,“為何那天正好是她遇到景德帝,而不是旁人,不正是因為,那本就是你設計好的一場局?”

轟隆——

男人的聲音落下,宛若一道晴天霹靂降下,令大宸無數人麵露驚愕。

可其中最吃驚的,當屬光幕裡外的景德帝和沈家人。

沈均扭頭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父親,臉上滿是震驚。

不是皇命難違,而是有心為之!

“父親……你是故意想送知慧入宮?!”沈均失聲問道。

後者緊抿嘴唇,一言不發,目光隻盯著光幕。

光幕裡,老人表情不複淡定,他在詫異過後,就是扭頭看向地上趴著的臉色慘白的女子。

“是你……?”

短短兩個字,印證了兩個人之間確有秘密。

“我……不是我!我什麼都沒說!”

捂著傷的女子趕緊搖頭否認,她哪裡敢承認蕭臨淵說的事,她扭頭看向蕭臨淵的目光透著驚慌和疑問,再不複之前的可憐,“你、你知道什麼?!你到底知道什麼?”

蕭臨淵的身量很高,一身龍袍更襯的他氣勢攝人,他隻靜靜的站在原地,像一座冰冷無情的神像,垂眸望著地上的女子,冰冷的眼瞳似鏡清晰的倒映出女人像見了鬼一樣的神情。

“是你說的。你忘了嗎?”

他問。

“那天,你與沈家在宮中的探子傳信。沈槐舟要你勸她將肚子裡的孩子好好生下來,不要再惹皇帝不高興,警告你,不可走露一點關於當初之事的風聲,尤其是不能讓沈知慧知道……”

知道什麼呢?

蕭臨淵微微停頓下來,目光看著女人,繼續一字一句的清楚說道。

“不能讓她知道,那日皇帝落難,是沈槐舟指使你刻意將沈知慧引去相救,為的就是讓皇帝在危難之時,能對善良又美貌的沈知慧產生愛意,從而進宮為妃。”

“她聽到了,我也聽到了。”

畫麵中,女人滿臉不可置信,眼中浮現出驚悚之色,渾身打著顫,臉上的肌肉像也跟著哆嗦,“不!不可能!不可能!”

“當時明明就沒有彆人,你怎麼可能知道?還有小姐……我、你不知道!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蕭臨淵一步步向她走來,步伐緩慢,卻又像是踩在兩人心上,“也是你,撕掉了謝琅寫給沈知慧回信的下半句,叫她以為謝琅,屈服於皇權之下,斷了與她的緣分。”

“君臣本分不可逆,謝氏前程在我心。不可妄自任性為,唯恐傷及兩門命。”

這是謝琅寫給沈知慧的前半段話,然還有話她當初並不知曉。

白芷怔住,身體好像被定住一動不動,像是活見了鬼一樣,臉色慘白。

蕭臨淵站在女人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聲音低沉如墨還似冰。

“然這段話後還有一句,你沒有告訴沈知慧。”

“是劫是禍吾自擔,願卿待吾登家主位,兩姓結好時。”

是什麼意思呢?

“謝琅讓沈知慧等他當上家主就迎娶她成婚,讓她自己先莫輕舉妄動,然,因為你…”蕭臨淵目光輕移,從白芷轉向和她並排站著的老人,“還有你……”

“沈知慧隻看到謝琅的前半段話,以為他怕了,還勸自己不要違逆皇權。心灰意冷,半是無奈半是恨意之下,聽從了你的安排,入宮為妃。”

於是這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就此錯過。

“昔日景德帝遇刺,你借機故意讓景德帝愛上沈知慧;今日,還想再用一出苦肉計來妄圖令孤對孤的這個‘養母’,再好一些,然後下一步就該是孤被‘養母’勸說著,重新重用沈家之人。”蕭臨淵說著像是很想笑,眼角帶著略顯涼薄和嘲諷的笑意,“沈槐舟啊,枉你從前也是為相的人,怎如此天真?以為…孤也如此好騙。”

沈槐舟……嘴唇微動,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蕭臨淵又將視線投向地上的白芷,“包括你騙景德帝的話和隱瞞她死時發生的事。白芷,還需孤提醒你嗎?”

畫麵中,白芷被嚇的身體癱軟在地,魂不附體,臉色慘白慘白的,看著蕭臨淵的眼睛裡隻剩下驚恐,冷汗溢滿她的額頭,“你……你怎麼會……”

蕭臨淵再度提醒她,已是毫不掩飾自己話中的真意,“孤說了,孤聽到了。當日不止你和沈家內應二人,還有孤,也在。”

一句也在,讓女人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怎麼可能在場……

他那時都沒出生,不可能……

猛的想到什麼的白芷瞳孔緊縮,呼吸一窒,然後是因急劇的驚恐之下脫口而出的兩個字。

“妖……妖孽!”

“你是個妖孽!”哪有人在母親肚子裡時就已記事兒?

生而知之,吹的人多,真正應驗的卻幾乎沒有!

白芷牙齒都在上下打著顫,聲音也是抖個不停,她慢慢往後退去……

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慧妃臨終前說的話,世上除了她,不可能再有旁人知曉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除了蕭臨淵。

因為……

“你……是你殺了小姐!因為你急著從小姐肚子裡出來!生生害的她血崩而亡!”

她把所有的錯都推到蕭臨淵身上,害怕卻竭力往後退著,像是恐懼到了極點,她往殿門處爬,她的臉上一片慘白,不見一絲血色,腹部的鮮血洇出來,染濕了她的衣襟,頭發散亂,整個人又驚又懼宛如驚弓之鳥。

這一刻,她甚至怕的忘記了蕭臨淵早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冷宮皇子。

而是大宸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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