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等家庭能養出什麼好學生來,我本就不該收這天資愚鈍之人,又在學堂鬨事,不如早早家去。我這裡廟小,容不得你們這尊大佛。”
“我呸,少說些子陰陽怪氣的話,便是你不說,我們也舍不得孩子跟你這種滿口聖人言,行那狗屎事兒的先生學,沒的學壞了,難當個人。”
月娘又是劈頭蓋臉一番痛罵,直將他罵得指著月娘“你你你”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氏護著兩個孩子自打先生麵前過,先生黑著一張臉,定定瞧著安明誌。
他見了先生,本能地低下了頭。
秦氏搭在孩子肩膀的一隻手滑下,輕輕托住安明誌的小臉往上一抬。
“你沒有做錯事。男子漢大丈夫,要抬頭挺胸走路。”
母親沉靜而有力量的聲音響在耳邊,安明誌哽咽著“嗯”了一聲,到底沒有再低頭。
月娘跟在嫂子身後出來,經過那一臉陰沉的先生身邊時,狠狠啐了一口。
又瞪了一眼臉色青灰黑不斷變幻的狗屁先生,昂首挺胸打他身邊擠了過去。
安風護著家人打從圍觀的眾人中間穿過,他個子高大健壯,眾人不敢阻攔,皆紛紛讓路。
隻聽到學堂裡頭“咚”的一聲響,裡麵孩子鬨哄哄地喊著“先生暈倒啦”,圍觀的眾人忙一擁而上,進了學堂。
先生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旁邊是因他倒下推得東倒西歪的桌椅板凳......
“都是兒子不好,叫爹娘姑姑和姐姐擔心了。”
牛車上,安明誌打從秦氏手中縮回自己的胳膊,儘力用袖子往下拉,蓋住傷痕。
卻擋不住秦氏心疼的淚水——那手頭上的戒尺痕跡,卻不是那般好蓋的。
“原本以為你日日都被先生打手板,是因為你不好好學,往常我還因此訓斥過你......”
秦氏說著,竟哽咽抽泣,再說不出話來,直拿帕子捂住臉,轉瞬,眼淚就將帕子打濕透。
“嫂子莫要自責,分明是那先生欺我家孩子離家遠,沒有師德,揀好拿捏的欺負罷了。”月娘恨恨說道。
安明誌一副呆呆的模樣,眉間儘是鬱鬱之色,聞聽月娘之言,隻是低下了頭,並不曾說些什麼。
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