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江上有水匪,陸上有青龍寨當道,竟生生斷了兩條商路,不是能請得起武林高手護鏢的商家,根本不敢來此做生意。
許多東西物件兒到了東興縣,也漲了不少價格。
雖說並不是隻有這一條道通東興縣,到底因此壞了名聲,在縣老爺的為政履曆再添了不甚光彩的一筆。
當年也不是沒想過辦法去剿匪,但是青龍寨易守難攻,打了一天一夜,也沒有什麼顯著的效果。
縣太爺也自灰了心,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官,搜刮民脂民膏,托關係送到上麵打通關係,以期調動。
縣尉範昭倒是提過幾次,要與這青龍寨幾分顏色看看,縣令也不管他,讓他自己想法子去。
縣太爺都是這個態度,底下的人自不必說,一個個陽奉陰違,到了地方點個卯便回去,直把範昭氣個倒仰。
久而久之,這青龍寨便成了東興縣的一顆毒瘤,越養越壯,如今已是蔓草難除。
“若是他們有心搶得這個寨子,倒是一個機會......”
陸方海眼中精光一閃,沉吟道。
杜文秀看著他,有些擔心。
“他們到底是匪類,可講信義?若是這般輕易信了,再加上你拿了他們銀子的事情,隻怕會成為把柄被要脅......”
“哈哈,我的秀娘,真是玲瓏心腸。”陸方海大笑,伸手攬過杜文秀,將她抱在懷中。
“就是因為我拿了他們的銀子,所以這事才有能成的希望。”
經他這麼一說,杜文秀也緩過神來。
若是陸方海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便是使計穩住了三當家,隻怕他回頭一想便能明白。
“若是一直不知他們身份,倒也罷了。既是他們露了底,我還裝糊塗,隻怕我們家便危險了。”
“而且草莽之中也有英雄人物,若這三當家真像大威說的那般,倒還可以一試。”
“你說的大威,便是醉倒在我們家的那個你兄弟?”杜文秀問道。
“嗯。”陸方海點頭。“方才他久在我們家不回去,那三當家以為他已被我拿了,冒著風險過來要人。”
“我也借機與他分說清楚,問他作何打算,他便邀我一同做這大事。”
“那你可是已答應了?”
既他說的頭頭是道,杜文秀想他應是答應了。
果不其然,陸方海點了點頭。
“不是為著自己升官發財,若是能趁此機會將這毒瘤鏟除,也是為東興縣百姓除害。”
“我也與他們說清楚,若除了大當家與二當家之後,三當家不能遵守承諾,為害鄉裡,我定是要拿他們的項上人頭討個說法的。”
“你倒是嘴上說得厲害。”杜文秀推開他,白了一眼。
“上次去清剿水匪時,便說了不許你去做這些子危險事,你現在還好意思來跟我說。”
陸方海嘿嘿笑道:“秀娘,當日我在行伍時拚命殺敵,是為了保家衛國,如今清剿匪患,亦是為了保家衛國。”
“他們寨子實力太過強盛,且行事狠辣。若是什麼時候起意造反,首當其衝便是攻擊東興縣城,這個險,我們不能冒。”
他這樣說,杜文秀也低下頭不言語。
以前總是帶著崇敬的心意去看保家衛國的軍人,如今要自己麵對這些的時候,又覺得不是那麼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