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顧蘭枝身旁經過的付小棠也嚇到了,回頭一看,忙不迭道歉,“蘭枝姐姐,你沒事吧?”
顧蘭枝摔在台階上,裙擺撕裂出一道醒目的溝壑,隱約能能瞧見底下雪白的褻褲。
顧蘭枝咬唇,極力掩飾自己的狼狽。
付晏清聽到動靜,下意識要看過去,付琳琅側身攔住他,“哥哥!”
付晏清隻好收回目光,略微無奈,“又怎麼了?”
付琳琅滿意地一頭紮進他懷裡,撒嬌似的輕哼道,“哥哥果真是不耐煩了,看來琳琅不在這一年,你是一點兒都不惦記琳琅了。”
與人前的冷淡不同,付晏清垂眸時,眼底滿是寵溺之色,“胡說,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惦記你,還能惦記誰?”
得了兄長的安慰,付琳琅眉眼立飛揚起來,“那哥哥是想琳琅多一點,還是想嫂嫂多一點?”
提及“嫂嫂”,付琳琅便朝沈染衣擠眉弄眼起來。
人人都說付晏清心裡有人,付琳琅才不管,即便有,那個人隻能是沈染衣,是以每次調侃,付琳琅都不避諱任何人。
沈染衣卻覺難堪,索性不接話,轉到顧蘭枝身邊將她扶起。
顧蘭枝美眸黯了黯,“多謝……”
她站起身,略顯慌亂地捋了捋裙擺,可那漆黑的鞋印太過紮眼,無論她如何擦拭,皆無濟於事。
薛錦華戲弄得逞,撚著絲帕好整以暇地打量起顧蘭枝,
“瞧瞧這一身,多好的料子啊,可惜了……隻能說,有的人生來就該身披錦衣,而有的人,隻配在那肮臟下.賤之地,赤.裸穿行。”
那狼狽不已的模樣令她很是歡愉,嘴角的笑意如何都壓不住。
沈染衣秀眉緊蹙,“中秋家宴,諸位長輩皆在廳中,你們非得這樣做嗎?”
她聲調不高,並不想引人注目,但了解沈染衣的人就知道,她已在發怒邊緣遊走。
“都說了,是不小心的,你要到老夫人跟前告狀,我也沒法子。”薛錦華到底不敢和沈染衣正麵對上,翻了個白眼走開了。
付小棠麵色急切,“馬上就開席了,蘭枝姐姐若不介意,到我屋裡頭換身乾淨衣裳吧。”
一直跟隨付小棠的柳綿綿也湊了上來,明明是想圍觀顧蘭枝出糗,卻偏又裝作一副緊張擔心的模樣,
“小棠這主意不錯,綠影園離此處最近,來回不過小半刻鐘的功夫,加緊些也能趕上。”
正是慌亂中,顧蘭枝幾乎要應下了,被沈染衣擋了回去。
“不必了!”
沈染衣神色冷肅,解下鬥篷披到顧蘭枝肩上,“你要是真內疚,往後走路可長點眼。”
沈染衣話裡有話。
付小棠眨了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很是無辜,“沈姐姐教訓的是,以後小棠會注意的,就是這次嘛……”
她繞到沈染衣身側,拽著衣袖,“沈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和薛姐姐打鬨著,不知怎麼的就……你可千萬要替小棠瞞著,不然老祖宗又得罰小棠跪祠堂了。”
府中女眷,就屬付小棠年紀最幼,她也慣會賣慘,一哭便眼圈通紅,好不可憐。
見沈染衣無動於衷,便將哀求的目光投向顧蘭枝。
“蘭枝姐姐,對不起……”
顧蘭枝的心是亂的,她原想以儘可能美好的樣子出現在付晏清麵前,沒成想會變成這樣。
她撥開額前散亂的青絲,忍下了哭泣的衝動。
還不能哭,一哭,忙活大半天的妝容就徹底毀了。
“宴席快開始了,走吧。”
即便她再氣再惱,又有誰能為她做主。
顧蘭枝如此說,付小棠便默認她原諒自己的過錯了,又歡歡喜喜地往花廳去了。
沈染衣暗自懊悔,顧蘭枝與她畢竟不同,她有老夫人護著,有沈家做倚仗,這些表姑娘不敢拿她怎樣,如此便苦了顧蘭枝,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