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薄雲緩緩消散,從空中曼舞而下的光鋪就山峰。
仙界開學儀式。
幾根金絲楠木直衝青天,鎏金地磚在紅日下泛起金光。
清風掠過,簌簌作響。
“有請青雲峰十三弟子,尹玄州。”侍女將尹玄州引至台上。
飄然出塵,金絲滾邊輕拂枯黃草木,卻未能沾染一絲塵埃。
發冠華貴,玉環金佩,清冷眉目,隻道傾動當世。
汪汪如萬頃之陂,澄之不清,擾之不濁,其器廣深,難測量也。
從這台下仰視,安雲背著素月站在人群中。自昨日後,素月又像是突然抽風了一般再次沉寂,她也不知道這把劍的脾氣居然還挺牛,說抽風就抽風,說沉寂就沉寂,在自己手上還不能使。
全宗門新生均彙聚於此,安雲隻覺得很久沒這麼熱鬨了,不過如果有這個時間,她還是更願意去床上躺著。
果然癱在宿舍才是人生最終歸宿啊,安雲心累。
“在追求修仙發展的當今,基礎學科發展尤為重要。”一襲白衣的尹玄州屹立於台上。雖說表麵是如此素淨的衣衫,但腰間鐫刻“尹”的金佩、鑲嵌金絲的布料以及背負著的流天,無不彰顯著他世家子弟的身份。
“在數十年未有人飛升的現在,倘若基礎學科能獲得突破,修仙界將迎來一場巨大的變革……”
穿越過來的這兩天,安雲還是沒有完全癱在宿舍的,倒也算打聽到了些許消息——鎖月閣非常擅長培養天坑弟子,但在天坑學科徹底式微的如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修仙界唱衰鎖月閣已不是一天兩天。雖然鎖月閣的傳承和資曆在修仙界從來都不得小覷,但鎖月閣的衰落已有勢頭。而這個時候,主動選擇修行天坑的尹玄州就成為了鎖月閣最好的招牌。
咋聽著像自己的大學呢,安雲無語。
“這年頭修天坑還有出路?尹家已經落魄到要修天坑了?”台下一陣笑聲突然傳來,眾弟子的目光遞去——赫然是一名同出身修仙世家子弟,不過相較於藏鋒遮芒的尹氏,這名弟子來自一時無二、聲名藉甚的天都林家。
抱著吃瓜的心態,安雲也回頭看去。
隻見林家的嫡小公子手搖白玉折扇,鳳眼微眯,一身鑲金邊的蘭青錦衣,赫然是華亭的校服。
華亭,一聽便非富即貴。而安雲隻能說,華亭中人確實站在食物鏈頂端。
相較於天坑專業的修行,華亭修行弟子不能說進展飛速,隻能說是一騎絕塵。
“你說什麼?!”聽聞此話的天坑弟子霎時不樂意了。雖相較於道不同的華亭,他們修行進展緩慢,但凡是拜入鎖月閣的弟子,誰不曾意氣風發。傲視群雄?
“哈哈,這天下苦天坑何其久?”林公子白扇撲鼻,“這再多的苦行,進展也不過如此了。不如入我華亭一派,哦對了,你們不就是落榜華亭才淪落至此的嗎?”
“肅靜——!”手杖重重地敲擊地麵,此白發長老乃是天坑學科中資曆最深之人。
但華亭弟子向來肆意慣了,再者,華亭出身長老在鎖月閣足足三成,對於門下弟子言行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長老,我隻想問,以天坑著稱的鎖月閣如今掌門為誰?”一柄長劍率先闖入眾人視野,華亭弟子勢力不可謂不雄厚,此柄長劍乃當世最強鍛劍師墨棲所造“踏天雲”。而手上所佩幾枚戒指,無不是修仙界赫赫有名之法器。
澤安江家嫡長子江恒渡,與當今鎖月閣掌門師出同門。
長老一時無言,畢竟鎖月閣現任掌門確實出身華亭,即使是在以天坑修仙為王牌的鎖月閣。
相較於天坑弟子的寒酸裝束,華亭中人僅僅隻需亮出手中法器,便瞬時能讓天坑弟子落於下風。
“有種比試比試,看看到底誰不行。”天坑弟子怎能容忍他人淩駕自己頭上,紛紛拔出靈劍,勢要比試一番。
“比試便比試,華亭還怕你們不成?”華亭子弟向來眼高於頂,自然無法忍受他人挑釁,更何況是天坑學科的弟子。
高台之上,尹玄州也走了下來,似乎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