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貢的主力前些日子都在酉裡耗著,這會兒救援倒也不是來不及,反正野蘇滿也打完了,派幾萬人過去似乎也能應付。
可它的援兵剛離開沒多久,靖州的青雲軍就仿佛從天而降一般冒出來,對著野蘇滿南邊的邊城先是一頓轟然後就是同樣的套路對陣,還沒坐熱乎的地盤兒沒幾天就丟了三分之一。
酉裡看這情況也開始反攻,舍貢三麵受敵夾擊,沒辦法隻好一邊打一邊撤,最後還是撤回了它的東境與南境防線。
這時候西關軍也停止了進攻,與舍貢南境開啟沉默對峙狀態。
青雲軍此刻和酉裡反攻的大軍正好碰上了,場麵一度很尷尬,原本是在打夾心的舍貢,可舍貢退出去後他們就大眼瞪小眼了。
瞪了幾天眼睛後,酉裡它最終還是慫了,沒辦法那雷火天天往軍營裡落,每次也不多就幾顆,可一天按著時辰落誰他娘的受得了?他們退幾裡,青雲軍就進幾裡,每次還和他們隔著幾裡地,雷火卻跟長了眼睛一樣不停的落。
這次和舍貢打,已經把他們最後一點能打得主力也消耗掉了,剩下這點兒人再對上青雲軍硬拚,隻有送人頭的份兒。
和談的書信送到了青雲軍營帳前卻又被退了回來,時知的意思很清楚,野蘇滿以後就就姓崔了,和談不可能,降書倒是能看看。
“聽說酉裡王庭的茹曄花極其豔麗迷人,我們女郎覺得移栽一些去清河孝敬祖父也不錯,奧,對了林氏的兩位小郎君恐怕也會喜歡。”
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想著不出血和談的美事兒?做夢吧!
崔氏的人甚至都沒讓酉裡的使者見到時知就把人轟走了,該怎麼拿出誠意來他們應該清楚。
林氏的頭顱被安置在邊城的將軍府裡,後來舍貢打過來這些盒子也沒人再顧得上,舍貢的人其實也沒來得及處理就又被青雲軍打跑了。
這些頭骨其實已經辨不清身份,可他們都有同一個身份,那就是林家軍!
念林營的部將幾乎是一邊哭一邊把這些盒子入殮進棺木的,林氏將軍們的身體其餘部分早就被掩埋在了那些戰場大小屍坑裡無法尋找,這些盒子就是那些英靈唯一能被活人找到的念想。
“林帥是被巴哈的庫裡帶走的,這些應該是林氏的少將軍們。”青狐早就派人把信息查明白了。
“告訴酉裡那邊,五日後青雲軍即將開拔,這次是繼續北上還是帶林氏將軍回鄉,全看他們自己的抉擇。”時知冷著聲音道,要不是她此刻力量不夠,她真就想帶人直接北上取了那酉裡王的首級。
酉裡軍營的雷火還在時不時降落,哪怕此刻他們完全已經撤出野蘇滿,可青雲軍就跟黏上他們一樣,你退多少他們就進多少,連覺都不讓睡!
“女郎,酉裡使者又來了,他們說答應遞上降書,隻求青雲軍就此罷手。”
時知站在營帳前看著陰蒙蒙的天空,她下令道:“告訴他們除了之前那些條件,五日後酉裡要同青雲軍一樣三軍素縞,他們負責帶兵攻打靖州的主將凡是還有氣的都給我送過來,為林氏披麻戴孝、磕頭賠罪!”
她不殺他們,可卻要親手折斷他們的脊梁,踩碎他們的驕傲,如今酉裡的生死都掌握在她手裡,隻要不想滅國,就得一個個老老實實聽她擺布。
“女郎,野草容易春風吹又生。”有人這樣勸道,與其這樣侮辱之後再放走,還不如直接殺了那些主將,此刻要酉裡王犧牲掉這些人也不是不可能,可那些人大概更願意死掉也不想被這樣侮辱,這隻會增加他們想要報複的決心。
時知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當然知道鏟草要除根,可現在既然無法徹底除根,那就先討回些利息,讓人死有什麼難的,鈍刀子割肉才是痛苦。
兩軍交戰,性命相搏,林家軍與酉裡軍是國家立場不同,輸贏與生死原本是各自的天命。
可他們不該拿無辜的百姓肆意殺戮取樂,既然自己選擇當畜生,那她也不必再把這些畜生當人看!
至於報複?她還怕一群隻會趁火打劫的強盜不成?原本就沒幾兩重的骨頭,這一次再斷一次脊梁,她倒要看看這酉裡是真能臥薪嘗膽還是就此沒落!
她要是酉裡王與其想著些沒用的,還不如先把接下來那些賬還清再說,想來那些賠款方式一定會讓酉裡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過得極其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