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浚眼裡幽光一閃而過,淡淡道:“秦姑娘才智不俗啊。”
就憑著這些蛛絲馬跡竟就將前後事都聯係起來了,這份縝密心思倒是不枉費老莫如此看重她。
秦黍微微一笑,“我投身主上的帳下,理當為吾主分憂。”
庾浚懂了。
這糧是秦黍為自己遞的立身帖。
他意味不明地將人打量了一眼,而後扯了扯嘴角,“我收下了。”
陳嶽不免和跟在庾浚身後的盧先生對視一眼,二人都在對方眼裡見到了一抹驚奇。
盧先生想的則是,近日,難得在主上的麵上瞧見這般輕鬆的神態。
而陳嶽則思量的是,好家夥!秦黍這丫頭這手腕就是比他高,瞧這投其所好的一招,可不就把主子哄開心了麼!
秦黍帶來的那批糧稍解燃眉之急,但要是想應付欽州軍這五千多張嘴過冬怕還是不夠。
大帳裡,盧先生看了秦黍一眼,先開口出策,“可以先從槐州借調,待明年劉益將所欠的軍糧分發下來,再還與槐州。”
秦黍一聽,嘴角微微抿起,但她卻沒有出言反駁,而是先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庾浚。
庾浚沉吟片刻,指尖輕敲扶手,眸光掃過秦黍,一頓,便問道:“你怎麼看?”
“軍糧供給不足,這是秀州牧劉益的責任,我們若是私自從槐州借糧,無論這法子行與不行,都是落了彆人的口實,於將軍你無半分好處。況且如今北征之敗餘波尚未平息,朝廷先前便已借了劉益之手暫作敲打,若是真去槐州借了糧,朝廷便又有了由頭發作。”秦黍麵容沉靜,語速不疾不徐,語氣更是平淡,讓人看著隻覺得她在就事論事,“所以盧先生的這個法子不妥。”
庾浚目光掃過這兩人,指尖一頓,抬眼看向盧先生,“先生聽了,覺得秦姑娘說得如何?”
盧先生看了秦黍一眼,見她剛才言之有物,並不是為了在庾浚麵前表現而故意駁斥他的主張。他便淡淡地一笑,“秦姑娘說的有理,倒是我之前的想法欠妥了。”
“現在本就在議事,先生無須掛懷。”庾浚寬慰一句,眸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