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鹿鳴說:“不急,讀書難道有什麼用嗎?我覺得我美就很好。”
真是不思上進,但也就因為不思上進,她才上了職高。鐘洲衍於是懶得置喙。
互損了兩句,周圍又安靜下來。麵對麵的凝視有些尷尬,許鹿鳴的額頭抵著鐘洲衍的唇,她就轉過身,朝向另一邊。鐘洲衍把手環過許鹿鳴的肩膀,本是無意識的,不料她胸前豐盈柔軟,然後隔著他手臂的觸感,逐漸感受到了女孩桃尖尖兒的婷起。
許鹿鳴可糗了,覺得自己怎麼那麼壞。
少年身板也有點僵,不由輕諷道:“這麼騷,你將來會去找怎樣的男生?”
被兜著的感覺很有安全感,許鹿鳴從五歲起就沒有再被人抱過了,這種少年透出的保護欲讓她迷戀。
許鹿鳴便應道:“誰知道,也許很醜也未必。但總之一定要很愛我,寵我,事事都要把我放在第一位。”
鐘洲衍聽了有些吃醋,他的手不自覺撚了撚許鹿鳴的半球,許鹿鳴吃痛抿唇,卻任由著他弄,怕自己一出口會發出怪聲。
然後便聽見鐘洲衍吻著她的發頂,說:“呦呦,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許鹿鳴不解:“嗯?”聲音真的很怪。
昏暗燈光下,少年目光炯熠:“玩個假分手的遊戲,打賭我們誰先理誰,輸的人要給贏的人賠8千。”
許鹿鳴可以感受到他怦怦的心跳,仿佛強力克製的愛念。
她心想,上一次幾天不理,他都主動去學校找她,而且怕孤獨怕黑的又不是自己,明明都是他。許鹿鳴勝券在握,應道:“好啊。那從明天開始,誰輸誰付錢!”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鐘洲衍就真的沒有再來聯係過許鹿鳴,晚上睡前,不再主動逼她說“抱一下你,晚安。”周三去練跆拳道,也沒在專業區碰到鐘洲衍熟悉的清健身影。
許鹿鳴先開始還樂津津的,鬥誌滿滿,心想,看你還能憋多久。
不料一直到周末了,鐘洲衍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是個她難得在家裡安分待了兩天的周末,連季蕭蕭看著她的目光裡,仿佛都帶著“啊,原來是這樣的”挑釁。
許鹿鳴就覺得有些不對味,新的一周,她周三特地提早去了武館,但一直待到九點多關門,都沒看見鐘洲衍。
十二月已經開始,張圊幾個都在商量著聖誕節平安夜要怎麼過了。
問許鹿鳴:“六兒,你最近跟五中衍少都沒來往,這次沒跑了吧,準是分了!”
上一次她們問,許鹿鳴可以無所顧忌地說:“是我不理他了,我無所謂。”
這一次,許鹿鳴卻沒這樣的豁達和坦蕩了。她因為與鐘洲衍的戀情,使得關注度攀升,已經習慣走到哪兒都有目光聚焦,她沒法接受自己再被打回從前無人注意的灰姑娘。許鹿鳴就很想念鐘洲衍,措辭搪塞道:“我們在打一個假分手的賭,誰輸了誰賠八千塊。可能他高三學習緊張,所以這次撐得久了點,又沒甚大驚小怪。”
張圊一貫最是直言不諱,直接道:“傻啊,八千塊對他鐘家大少來說根本什麼也不是,一個男生如果真喜歡一個女生,是不會玩這種無聊遊戲的,巴不得分分鐘見到你。”
許鹿鳴被噎到發窘,但也被一棒子似乎打醒,想想好像是的。
她原本還打算死撐,賺到這八千塊錢,加上前麵第一次跟鐘洲衍在一起的五千,都夠她上一個民辦職業技術學校一年的學費了,高校一般都有貧困補助,撐撐三年也就能畢業。現在被張圊這麼一說,這才隱隱著急起來。
那一天是周三,許鹿鳴撐到晚上還沒等到鐘洲衍消息,周四傍晚她就去五中主動冒泡了。
她用“呦呦小魔女”的ID買到了他們班的課程表,知道周二和周四下午他們少上一節課,男生校隊都會在操場上練打籃球。
她便提前翹了兩堂課。話說她從小雖然成績不好,可是還幾乎沒翹過課呢。
再來五中,也不那麼拘謹。許鹿鳴今天梳了空氣劉海,然後兩鬢編了小辮子,一起綁到後麵的馬尾巴。張圊說她這樣的打扮最富靈氣。再搭上紅黃格子的棉衣,深色緊身牛仔褲,蹬上雪地靴,覺得應該怎麼樣都算漂亮了吧。
籃球場上男生們英姿颯爽,許鹿鳴一直默默等候在場外,眼瞧半場結束,少年挺拔的身軀披著外套坐到台階上。她就笑盈盈地迎了過去。鐘洲衍側伸手摸水瓶,不料摸了個空,轉頭瞥見少女嬌花絢爛的一身打扮模樣。
乍一看見她,有些錯愕,有些冷淡。低啞著嗓問:“不是正在分手期嗎,怎麼跑這來?錢太多?”
數多日不見,他低頭頷首,清冷寡淡,又仿佛變回從前的陰沉氣場。許鹿鳴理解無能,假裝放肆不羈地說:“什麼呀,輸的是你,剛才明明你先跟我說話!”
眼裡對男生濃灼的思念卻藏不住,抬起手上的食盒,巴巴地說:“而且我隻是來問問,季蕭蕭的化學實驗室在哪裡?我媽媽叫我來送東西,又不影響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