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與回到府中的時候,正趕上淳王離開。
不知怎麼,她一見到這位王爺就渾身不舒坦。
她在大部分人麵前都能詮釋演繹好自己的身份,表現的不能說十全十美,但也絕對不會出什麼大的差錯。
可唯獨這個淳王是個例外,一麵對他,感覺哪哪都不對勁。
因此她遠遠看到何府門口的人時,立馬命令車夫停下,躲在胡同角落裡,一直等淳王騎著馬走遠了,她才動身回到府中。
這個富貴王爺,她惹不起,總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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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冷了,就連愛美如何歆與,出門時都不得不穿上了夾襖。
還好她身量纖細,穿了夾襖也毫無臃腫的意思。
挽月一邊給何歆與檢查衣服配飾一邊感歎,越是伺候的多了,越是覺得姑娘長得真是禍國殃民,之前竟不曾察覺,真不知眼睛長哪裡了。
瞧瞧,這一身紅衣下來,即便是這晨起不施粉黛便是如此絕色,也不知要迷倒多少人。
尤其是一雙妖孽般的雙瞳,那天然微微上翹的眼角,眉目流轉間,勾人而不自知。
何歆與收拾好後,披散著滿頭長發,帶著挽月去了老夫人那裡。
今日約定的全福太太上頭,定在了老夫人的臨福堂裡,畢竟何歆與目前住的地方有些拿不出手。
全福太太是皇後親哥哥的侄媳婦,姓阮,圓圓的臉龐,見人先帶三分笑意,且兒女雙全,一看便是有福之人。
見人便是未語三分笑,“喲喲瞧瞧,咱二姑娘長得可真真漂亮,老婆子也送了不少親了,彆的不敢誇,長得這般養眼的還真是頭一號!老婆子今天啊,也算是跟著有福了,沾沾姑娘的喜氣!”
何歆與笑笑回道,“阮太太過譽,今日是歆與沾了太太的福氣,希望日後能如太太一般,福氣滿滿呢。”
“哎喲老夫人您瞧,瞧您這孫女,不僅人長得漂亮,說話更討喜!”阮太太轉首對著何老夫人,滿臉堆笑,“老婆子我啊,聽著心裡可高興著呢!”
何老夫人臉上亦是覺得有光,“今日勞煩你了。”
阮太太笑道,“又客氣了不是!”
臨福堂裡擺著蓮子、紅棗、龍眼乾等各種生果、湯圓等,何歆與坐在梳妝鏡前,丫鬟們一一捧著托盤將東西呈上來。
阮太太來到何歆與旁邊,閒話了幾句,待到時辰一到,阮太太立馬正經了起來,她先在灑了如意果的盆裡淨了手,轉而拿起圓頭梳給何歆與梳發,嘴裡說著統一的吉祥話,“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儘標齊,梳一梳,百事順。”
何歆與在銅鏡裡,看著自己柔順的發被梳得齊齊整整,又在阮太太的手裡一點一點盤起來,簪上代表吉祥寓意的如意簪,係上早就備下的紅頭繩,聽著全福太太的祝福語,仿佛自己的未來已經光明一片,處處美好。
仿佛自己曾經那些不堪的、懦弱的、低賤的生活,至此全部就結束了。
因為那是五皇子府,一個,與何府完全不同的、全新的地方。
那裡不曾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不會有人拿有色眼睛看她。
隻會當她是皇子妃,高高在上的皇子妃。
她也會有一個全新的起點,與過去的所有,都告彆。
上頭禮後,阮太太又坐了一會兒,拿了厚厚的紅包,這才笑意滿滿的離去了。
何歆與也告辭了何老夫人,離開了臨福堂,一路往自己的小院走去,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無一不帶她恭恭敬敬的行禮。
等何歆與站在自己小院門口時,她忽然停住了腳步,抬頭望向自己生活了幾年的地方,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
這個小院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呢?
好像是她跟大姑娘關係好了後,大姑娘給她求來的,讓她有個可以待的地方。
是了,當時她實在走投無路,憑著本能接近了何芷嬈,在她手裡討了一口飯吃,保住了一條命。
然後一點一點走到現在。
要說,她還真得感謝何芷嬈,也不知,她和季宗林如何了。
何歆與這邊想著的何芷嬈,其實生活還算可以。
說還算可以,是因為季宗林待她不錯,畢竟她孤注一擲舍棄了家都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季宗林也隻在家待了半個月便又返回學堂了,畢竟他現在還是穹山書院的學子。
連婚禮都是趕著時間匆匆辦的。
因為何芷嬈這邊沒一個人,季家那邊也沒多重視,請的人也不多,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算是成了親。
而季宗林的母親方氏卻不是個很好相與的。
原本她顧念著何芷嬈是丞相的女兒很是捧著哄著了幾天,可是後來聽說何芷嬈是淨身出戶,與何府斷絕了關係,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