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坐在深夜車站的長椅上,女的眼眶紅紅的、胸膛起伏劇烈、咬牙竭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男的一臉冷冰冰地坐在旁邊戴耳機聽歌。
明明故意不去理會對方卻還坐在一張長椅上。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自然是像極了吵架的情侶。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爆發的感情才平息下來。
恢複正常後,我對剛才自己脆弱的狀態惡心又害怕。不知道怎麼麵對看到了我那一麵的三穀,想到剛才撲進他懷裡的我更是恨不得來一輛電車給我就地撞死。
感情複雜到搞不懂,我索性不去管了。
我撩起劉海跳了起來:“好了。今日的午夜巡回已經結束了,東京戰線無異常。餘也該回歸午夜霓虹之巢穴了。”
“由·理·奈。”鄰居先生幽幽地叫住了我。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沒做,可我卻好像中了妖法,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醞釀了一會,語氣平靜地開口問:“你什麼都不打算告訴我,對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沉默。
“可是我都告訴由理奈了,”三穀說,“我很擔心你,但我和你隻是鄰居和同校生的關係。”
“現在,由理奈是希望我繼續擔心下去還是不要再管了。我搞不明白啊。”
如果還是原來的關係,他自認為以後沒有立場再關心我了,他想和我深入下去,也給我拒絕的權利。
我想這是他的意思。可三穀的眼神很平靜,或許一切又隻是我的自作多情。
仿佛有人拽著我的心臟,好難受。我又怪起他來,想如果在武藏祭那天他和我告白、我爽快拒絕掉他的話,現在就不會有這種複雜的感情了。
可如果我現在果斷說不希望他關心我,以後朋友也做不成了。我很怕變成這樣,雖然我不需要朋友也能活下去,但作為“普通人”是不能沒有朋友的,我的朋友本來就很少,沒有三穀的話,我還能變成普通人嗎?萬一這次輪回就能結束,作為普通人活下去的我該怎麼麵對他?
大腦的思考毫無道理可言,我隻是找了借口逃避自己麵對他與自己的感情。
我怯懦地說:“可以保留回答嗎?”
太丟臉了,我在內心瘋狂哀嚎。
三穀愈發冰冷的眼神訴說了他對我這個提案的意見。
我隻能又補上兩句:“我也搞不懂我的心情…因為我沒有談過戀愛啊!”
雖然破罐子破摔了,但還有點用。我看著他回溫的眼神這麼想到。
畢竟要是仔細考慮,我是沒有不能和他談戀愛的理由的。
隻是我肯定會傷害他,但這是三穀自己選的!我咒罵他,你非期望這樣,之後我才不管你呢。
他說:“那明天早上給我答複可以嗎?我希望學姐考慮清楚。”
死緩一個晚上,我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看見我這副垂頭喪氣的表情,三穀擠出來一個和嘲笑相似的表情:“那我們回去吧,學姐。”
我任由他拉過自己的手,低頭看著地磚,也不知道他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偶爾會撞到彆人的肩膀,沒表現出什麼反應,畢竟不太疼。走了一段路後突然改變了方向,但沒興趣問。
我聽見三穀說“等我一下”,然後他消失了幾分鐘,回來了。
我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隨後掌心被塞入了一片冰涼的東西。是一件白棉花糖似的小狗吊墜,長得很像小庫,旁邊還連著粉色的櫻花玻璃球。
我把這東西緊緊抓在手心裡。
情不自禁抬起頭來,我看見他臉上略帶苦澀的溫和笑容,突然所有不愉快都消失了。
“想起來我還沒給學姐買過東西,”他說,“這是第一個禮物。”
“…三穀為什麼會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