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都不算小孩的年紀,我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太危險。
不想把萬次郎的手弄臟,又需要名聲與財富,為此我斬斷了許多東西,選擇了會讓東卍麵目全非的道路。乘上了時代之風的東京卍會如今是市值1800億元的互聯網集團,和當初那個暴走族集團唯一相同的隻有名字。
留下來的大家至此全散了,河田兩兄弟去開了拉麵店、阿帕阿呸回老家搞房地產、武藤泰宏在一家皮革塑料工業公司當小老板,不怪他們,畢竟他們對東卍已經一點忙都幫不上了。
這裡又有一段很感人的故事,三途春千夜一邊給我打工一邊上夜校,背著我整到個高級會計證書。
我當時的心情複雜到無法言喻,不管他到底是用什麼手段搞到證的。有種一向叛逆的小兒子見家道中落,背地裡去工地搬磚把債還上了的感覺。
而佐野萬次郎雖然是社長,但他平常要麼在倒騰賽車要麼出去遛彎,單身未婚卻提前過上了豪門富太太的滋潤生活,現在東京卍會唯一能給他的就是能給他錢數。
公司都是我這個副社長在管,但我並沒有怨言,因為東卍會變成這樣是我的原因,投身到有回饋和興趣的工作裡我也挺樂意的。
不過生活並不平靜,可能是因為我們發家不太乾淨,職場生活是物理意義上的刀光劍影。
也不知道為啥那些敵對公司乾嘛這麼恨我,前天找個淋病牛郎男誓要把我拉下馬、昨天找個偵探來我辦公室偷成功秘訣、今天又串通司機要把我炸死,唉,我過得這麼成功招人恨也是難免。
打開手機開始自搜,看著那些酸溜溜的話與花邊新聞我忍不住樂起來,自戀了一會。又想不行,被對手公司就這麼搞死也太憋屈了,我得拿人生最後的24小時發光發熱,力求東京卍會進世界200強。
心裡頓時燃起來了,立馬要去公司和工作大戰三百回合,看到備忘錄上的行程又熄火了。
對哦,明天我得給佐野萬次郎過生日。
好在未來的我作為謹小慎微的成功人士早有安排,已給佐野萬次郎訂好一家好餐廳。但也隻是一頓晚餐,那之前的時間就由我自由支配了。
躺在床上我很快產生了困意,快睡著時又想起來自己沒卸妝,隻能苦哈哈地爬起來。
這一起確實再也睡不著了,腦子裡蹦出形形色色的人、又蹦出佐野萬次郎長大後的樣子,我莫名其妙開始哭。折騰到三點多才總算睡過去。到了正午,又被餓醒了。想叫個外賣,但我總怕被毒死,於是猶豫片刻給三途春千夜打了電話。
他過了好一會才接,背景裡滿是鍵盤敲擊和人的聲音,他不耐煩地問我。
“有什麼事。”
我委屈巴巴地說:“我餓了。”
他冷笑一聲:“你給我等著。”
電話被掛斷了。我內心有些害怕,三途春千夜不會是要過來把我宰掉了吧,我已經想象到他到時候說的台詞了。悲憤之下翻了個身,又在沙發上躺了一會才去換衣服。
春千夜又打電話讓我下來,我看著窗外強烈的陽光有些畏縮,打開了冰箱想拿瓶飲料。
結果在冷藏層裡看見了芝士蛋糕的盒子,看了一眼還沒過保質期我就拎著它走了。
一開門就是一陣熱風襲來,踩著小高跟走下樓看見靠在車門前的三途春千夜。頭發和淺色的睫毛被太陽照得發亮,一套色彩鮮豔的馬甲套裝和紅色的跑車倒算柔和點,我覺得他有些像上世紀的好萊塢明星。
他沒耐心,等這麼會就抽起煙來,見我下來翻了個白眼,隨手把煙扔了。有點擔心春千夜引起火災,於是我走過去把煙頭踩滅,他倏地笑出來。我問他笑什麼。
春千夜逞起口舌之快:“這麼多年還是這副蠢樣,白活了,你去死吧。”
我平靜地想還正如你所願,我馬上就要帶著這副蠢樣死了,你也不用擔心老是翻白眼導致麵神經損傷了。
念在三途春千夜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我沒抱怨什麼就上了車,他有些遺憾我沒和他吵,嘖了一聲。
車內冷風打得很足,三途春千夜這次倒沒顯出路怒症的症狀,他問我去哪裡,我讓他自己想也沒生氣。他放起這個年代流行的音樂還邊哼調子。車開得很平穩,速度也中規中矩,我不禁感歎這司機真大款,誰雇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坐在車上我有些無聊,問他:“公司沒事嗎?”
“能有什麼事,可可那家夥也該乾點活。”
我感覺他又翻了個白眼。頓了一會,春千夜語氣平淡地問:“倒是你怎麼不去陪Mikey。”
我老實告訴他晚上我已經訂好了餐廳,他又不說話了。我通過玻璃隱約看見他的表情,嘴角撇下來,臭著一張臉。
沒忍住捂著嘴偷偷笑起來,結果車突然停了,三途春千夜轉過頭來看我。
“你笑什麼?”
“對不起。”我無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