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吃得吃不完的問題了。我冷漠地看著高聳的蛋糕搖搖欲墜就要散掉。
佐野萬次郎居然一鏟子拍上去給它正骨完成了,真是烘焙奇跡。
他大概是從這過程中體會到了某種樂趣,越做越來興趣。
我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打算配合他,於是先問:“Mikey,你的設計理念是什麼?”
他停下了,那一刻,宇宙數億年的變遷進化在他腦子裡流轉了一遍。
我自己琢磨著猜了一個:“婚禮蛋糕?”
“嗯?你想要的話也可以。”
他一番操作,在第一次上用手指餅乾做了張扭曲的臉出來,沒過篩就撒了一層可可粉後,又把奶油當膠水粘了兩顆櫻桃在中間。
萬次郎指著這玩意對我說:“由理奈。”
奶油擔不了這個名字,沾在櫻桃上一道滾落到桌邊。
我冷酷地告訴他:“我們不是真交往了,隻是為了避免麻煩才順勢在艾瑪麵前承認的,你給我記住。”
出乎意料的是佐野萬次郎不為所動,平靜地“喔”了一聲。
我一怒之下就在那一次上用一層扁桃仁碎覆蓋了可可粉,然後用奧利奧塊標記了兩處地點。佐野萬次郎指著我的作品說:“這是我吧。”
他這個反應導致我心裡有火也發不出去,佐野萬次郎掰回一城,還順手在我們之間插了小愛心。
我硬著頭皮說:“來做第二層吧。”
佐野大廚構思著這層的嘉賓:“艾瑪、堅仔、真一郎…還有場地。”
他用奧利奧加之巧克力把真一郎做成了個小黑人,場地圭介則用黑糖奶油指代,我想他是在試圖畫出場地的發型。
萬次郎嫌擠得慢拿得太用力,裱花袋差點爆掉。他停頓片刻,皺著眉應該是不滿意的意思,於是拿著刮刀把場地拍扁了。黑糖奶油濺在真一郎身上,案發現場十分慘烈。
萬次郎拿了個兒童蛋糕上經常用的小狗覆蓋了場地圭介原來的位置,接著堆雪人似的拿著黑糖奶油在小狗頭上擠了兩個球。
我有些看不懂:“場地也養狗嗎?”
萬次郎奇怪地看著我一眼:“這是千冬。”
好吧。我隻得悻悻作罷。
他又全神貫注地畫了一條大大的四足動物,橫貫了一到三層。然後他在不知道是頭還是臀部的位置畫了兩個角,我突然意識到這是Draken。不得不悲哀地承認萬次郎把我畫成那樣不是他故意的,他水平就這樣。
萬次郎在安全的角落裡放了個翻糖小老人,看著那一小塊明顯不夠他發揮的空白領域發愁,兩秒後放棄了思考:“由理奈,艾瑪你來畫。”
我沒脾氣了,說:“行。”
用奶油擠出一個畫框狀的領域後,我簡單地畫了個盤著頭發穿著婚紗的艾瑪半身像,糖珠做項鏈、茉莉花乾做頭飾。被萬次郎製造的混沌魔域包圍,這個艾瑪簡直散發著聖光。
佐野萬次郎沒法接受,看了一眼和Draken規規矩矩做小蛋糕的艾瑪,又看看我繪出的艾瑪,找了個讓自己信服的理由:“由理奈你原來練過啊。”
我心想你不知道我會的事多了去了。麵上還是嘴硬:“當然是第一次。”
“騙人!”
“怎麼,你自己做不到就覺得彆人也做不到?”
我又找了個夾縫、擠了個小圓球上去,沒找到他眼睛的顏色就隨便用了個淺色,為表補償給予了他更長更翹的睫毛。
在嘴的位置猶豫了一會,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