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讀出了病房裡異樣的氣氛,這兩人之間絕對發生了什麼,要給他們獨自處理的空間。
他又不免在內心暗罵,搞什麼,不是Mikey一定要和他結伴過來的麼。
縱然內心不爽,Draken還是沉住氣。他兩三步往外走去,金色的發辮左右晃動,常年緊皺的眉頭依然沒舒展。
他告訴萬次郎:“自己去買。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慢走。”先萬次郎一步,我和他說。
Draken苦悶地歎了口氣,離開了。
萬次郎拉了把椅子過來,在我的病床邊坐下。他的腦袋垂著,抓緊了我的手抵在額前,金色的發絲垂下來擋住我的視線。
他說:“我按照你說的做了。”
他跟他哥一個樣,明明這些事最大的獲益者是他們自己,卻一副被我趕著走的樣子。
但事實就是我的一廂情願單方麵付出,不願意告訴他們不那麼做會怎麼樣,所以我沒有責怪他。
我摸摸佐野萬次郎的腦袋:“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萬次郎猛地抬起頭,進而有些不悅地看著我:“…彆摸我的頭。”
我無辜地擺擺手表示抱歉。萬次郎不滿地盯著我,之後長籲一口氣,雙手插兜身體後仰,椅子被他的動作帶得傾斜。我幾乎以為他要摔倒了。
“為什麼你不生氣呢?我還是搞不懂由理奈在想什麼。”
我有些困惑,於是說:“又沒什麼好生氣的。”
他從果籃裡拿了根香蕉吃了起來,貓似的雙眼瞪著我:“還在說謊。”
我無奈了:“那你希望我告訴你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他說,“我隻是覺得,由理奈做事有一個很明確的目的,但我想不出來那個目的是什麼。”
真是可怕的直覺。我沒停,隻是以審視的目光麵對他:“就那麼在意?”
“嗯。由理奈——渾身上下都是迷,”他嘟囔著,“真虧你能阻止那個狀態下的我啊。”
“沒有我,等救護車和警察你也自動會停下來。”
“不對。”
萬次郎認真地對我說。
“‘黑色衝動’,那個類似‘另一個我的存在’是不會簡單停下的,我沒法控製它。”
我眉頭一皺,真一郎把那症狀稱為詛咒,而萬次郎還自己給它取了個名叫“黑色衝動”,症狀不輕。
開始懷疑真一郎是否真的帶萬次郎做過檢查。而我的表情到了萬次郎眼裡就是讓他解釋的信號,於是他繼續說。
“很久以前它就存在於我的心中,”他入魔般看著自己的手,“越是克製越是洶湧,在那股衝動的影響下,我會想破壞一切。”
聽著像衝動控製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