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黃澄澄上麵還繪著小花的剪刀出現在我手中,雖然足夠鋒利,但和萬次郎手裡的比就像個玩具。
這把玩具具備了奪人性命的硬性條件,可我對能否用它阻止萬次郎心裡實在是沒底。
容不得我傷春悲秋,萬次郎已經襲了過來。匕首他不太會用,沒什麼章法,那鋒利的金屬在他手裡更像一個從我身上奪走的勳章,他隻是拿在手上,出拳的時候將其送出。
我一使勁把剪刀分開,當倆刀片用。那本就被割得皮開肉綻的掌心中又是陣陣疼痛傳來,我手上的肉似乎隨著我的動作黏在剪刀柄上,再飛出去。
佐野萬次郎是不太會用匕首,但學得很快。那看似輕飄飄的刀片從我額前劃過,絲絲鮮血流下來,打濕我的睫毛、將其連成一塊。
不是萬次郎故意留手,他那一下是真衝著我的眼睛來的。
死小子,我在內心罵他。說著讓彆人阻止自己,真到時候想勸,他就要把人殺了。
利器的加入讓場麵升級,我與他都滿身是傷。附近還有羽宮一虎這個不穩定因素,我光是維持局麵就竭儘全力了。
我打中了他很多下,但萬次郎打中我的次數要更多。
原本我的身體素質就比不上他,好不甘心,但我的身體還是到達了極限。
被萬次郎逼到鐵絲網的角落時,他手裡的匕首捅進了我的腹部。
劇烈的疼痛自那處彌漫,血液遮住了我的視野,讓我看不清東西,好像隱約聽見救護車的聲音。
我想用最後的力氣用剪刀紮他一刀,最後還是沒做,丟掉了它,掉在地上的聲音很清脆。
我踮起腳,抱住了他,把萬次郎的腦袋埋進我的肩膀裡。手使勁抓著他的腦袋,皮開肉綻的手掌不斷淌出鮮血,濡濕他的發絲。
“夠了嗎,”我昧著良心裝知心大姐姐和他說,“已經夠了,佐野萬次郎。誰都不會死,救護車來了,已經結束了。現在放開我吧。”
“等會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自己搞出來的傷。”
他方才如夢初醒般鬆開了匕首後退一步,我的身體瞬間蹭著鐵絲網滑落下來。
還有善後沒做,我強撐著把腹部的匕首拔出來,這一下好似把臟器摘出似的,有更多鮮血冒了出來,拋向遠處的廢車堆。
萬次郎低頭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雙手,我半睜著眼,平靜地看著他那雙漆黑的雙眸逐漸回神,兩滴眼淚從他眼眶裡掉下來。
佐野萬次郎想要把我扶起來或是想抱著我哭喪,搶先一步來的卻是芭流霸羅的人,我認出那是羽宮一虎的親信。
他一把推開了佐野萬次郎讓其彆礙事,讓醫護人員把我抬上擔架。難以想象要多大的勇氣。
“謝謝。”我機械性地和他說。
“彆說了,我謝謝你才對。”他咬著牙答道。
四周的身影逐漸連成一片,救護車滴滴嘟嘟的聲音跟索命似的,我有些煩躁地閉上眼。
不知道一虎和場地到底怎麼樣了,最後留在我視網膜裡的隻有萬次郎失魂落魄的身影,真是不像樣。
之後我便失去了意識,墜入到漫長的睡眠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對我來說隻有一瞬。意識從黑暗中漸漸蘇醒,聞到消毒水的氣味,我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裡。疲倦地睜開雙眼,果不其然是潔白的病房。
聽見儀器運行的細微聲響,霧氣打在呼吸機上,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