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部由理奈的憂鬱[綜東京卍複仇者]》全本免費閱讀
怕吵到艾瑪我就沒定鬨鐘,早上四點準時醒了。
艾瑪還在熟睡中,我輕手輕腳換了衣服、把她借給我的睡衣疊好放在椅子上就走了。
清晨略冷,空中還飄著霧氣,佐野道場很安靜。我好似進入魔境,腳步輕了起來。
去大門要經過Mikey睡的彆屋,突然聽到“砰”的一下,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接著是急促混亂的腳步聲,我沒繼續走,在原地看著彆屋的門。
Mikey頂著一頭亂發打開了房門,手裡拽著毛毯眼睛還緊閉著。我幾乎以為他是在夢遊,怎麼夢遊還特意來找我,難道有什麼事情值得——頭皮一炸想起場地的事,我完全忘了。
他不會是來催我的吧。心裡頓時有些不耐煩,問:“怎麼了?”
聽見我說話他才把眼睛打開,雖然困頓,但確實算醒著。
他的目光綴在我身上:“你要走了嗎?”
我點點頭,懶得開口回答這種顯而易見的事。Mikey那雙貓似的黑眼睛驟然失落了,說“對不起”。和平常不一樣,有種仿佛能被人肆意揉捏的乖巧,我感受到他確實沒睡醒了。
秉持著社交禮儀我關懷上司:“做噩夢了?”
他有些不清不楚地看著我。
“…可以實話告訴我嗎,為什麼接受我和東卍。是因為真一郎嗎?”
“接受”這個詞用得很微妙,一定程度上取悅了我的神經。
“有這個原因在。”我刻意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以為Mikey會皺眉、心生芥蒂,但他神色裡隻有困惑:“真一郎難道不一樣嗎?”
我難道沒和他說過真一郎是我初戀嗎?記不清了。
剛想提醒他我的人設,Mikey就補上一句:“明明你根本不喜歡他。”
沉默於一個感情經驗為零的初中生能如此篤定地說出這話。
我轉念一想又樂了:“萬次郎,你覺得堅仔喜歡艾瑪嗎?”
我又問:“萬次郎,你覺得真一郎喜歡我嗎?”
Mikey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沒答,本來打算一通感情分析來展示我情感大師的身份和他情感小白的稚嫩的計劃折戟沉沙,我感到挫敗。
我乾脆問:“你覺得我是為什麼接受你?”
Mikey沉思片刻:“你對我一見鐘情。”
我愣了好久,和Mikey眼睛對眼睛,我意識到他沒在開玩笑。
我莫名想起說要讓我給他當仆人的伊佐那,這倆雖然毫無關係但腦回路又有些離奇的相似。
我被氣笑了:“你喜歡這種說法就好。”
“不喜歡。”
他斬釘截鐵地說,我心說那真是難為你了。
Mikey又擅自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理論,一臉嚴肅地下結論:“…你對我日久生情?”
我懶得和Mikey扯皮了。反問他:“那你又為什麼接受我加入東卍,你也對我一見傾心?”
“可是我還沒讓你加。”他說。
頓時有些血壓飆升。我開始耐心地和我上司分析起利弊:“你想想看,你是不是很需要我這種類型的人才?”
“嗯哼?”
見他著了我的話題圈套,我先得意洋洋地問:“你有解散東卍的意向嗎?”
“哈?才不要。”
“那就對了,”我分析,“我們先拋開感情關係不談。一個龐大的暴走族要走下去愛美愛主那種事隻會越來越多,想要隊伍不被扭曲,你需要能解決這種事的人。而我比稀咲鐵太可控多了。”
等下。為什麼局麵會變成我向Mikey推銷自己?
Mikey皺著眉頭說:“可是你不需要我。”
不得不說,是這樣。
完全了解了那年暑假發生的事,也阻止了真一郎飛機失事,我似乎沒什麼待在東卍的理由了。
Mikey還算敏銳。但我震驚於他能把這事說得如此霸氣,一句“你也知道啊”差點脫口而出,轉念又想陰陽怪氣一句“小心我找彆的總長”。
抬頭卻撞上Mikey的表情,該怎麼形容,就像是恐怖片裡閃爍著雪花噪點的電視機,是一切驚悚劇情的開端。
我從來不知道和佐野真一郎那麼像的眼睛裡能放這種情緒,而後我又被這種情緒從頭到尾碾了一遍。
我居然又從這個男初中生身上感受到讓我畏縮的壓迫力與殺意。不禁有些恐懼他,但這種感情對比之前我家那場鬨劇已經變淡了不少。
“告訴我為什麼”,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再說謊就殺了你。”
感覺他要為這事殺人有點可笑。
我腦子裡打了半天架,甚至想過直接走人,但都被壓下來了,告訴自己彆追求無聊的勝負欲。
他想要我聽話我就聽話,他想要我說真話那我就說唄。隻是妥協又不會死,我要跑他沒打不到我的腿,我想。
於是儘量誠實地、又儘量用不那麼讓人害羞的方式剝開自己的內心。
“隻是為了我的目標,隻要能達成我的目標。不管是誰,沒殺死我就無所謂。”
他沒順著我的方向,兀自問:“真一郎的事呢,隻要他沒死就沒關係嗎。”
“不對,”我一板一眼地對他說,“這件事不一樣。”
但除了這件事,都一樣。
在輪回的貓箱中,我必定會與我的死因相遇,我的世界不存在無意義的多次“偶遇”,這是我在數次死亡中懂得的道理。
自欺欺人不去接觸是沒有用的,那樣隻會加速死亡到來。
我想佐野萬次郎也是我的死因之一。他現在還沒殺過我,我才能這樣輕鬆對待他。
我得去了解死因。之所以會不提離開東卍這件事,很大原因是真一郎的情況還不夠穩定。
當時他能活下來的兩個條件分彆是“待在菲律賓”和“沒有和我重逢”。
待在東卍附近,方便我把真一郎趕回菲律賓,但最大的原因還是佐野萬次郎。
我和他約定好了。就算隻是為了生存願望而發展的邂逅,我也得好好負起責任來。原本時間可以倒帶就夠扯了,不去認真對待每次的約定,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所以我想至少直到萬聖節前,我都會為Mikey的東卍鞠躬儘瘁。
可以說我傲慢,但沒能殺死我的東西我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不管怎樣慘痛的經曆都會隨著輪回消失,抓著不放難過的隻有我,仇恨傷害過自己的人這件事對我來說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