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啊。”我垂下眼睛,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注意到彆人強烈的視線,於是抬頭,一看是艾瑪好奇地注視著我。我們視線撞上,她率先移開,場麵有些尷尬。
Mikey突然問:“要一起去嗎?”
我猶豫了一下,怕自己控製不住讓真一郎血濺當場。但想想那是小概率事件啦,還是回了聲“好”。
吃完早飯艾瑪開始收拾桌麵,我正想去幫她卻被Mikey叫住了。他手裡拿著油性筆,苦惱地看空白的手舉牌,說:“由理奈,你來寫。”
我接過油性筆,洋洋灑灑寫下幾個大字“恭喜佐野真一郎出獄”。我和Mikey相視一笑,卻雙雙被暗中觀察的艾瑪賞了兩個爆栗。
“好痛啊艾瑪。”Mikey委屈地說。
艾瑪沒管他,隻是向我道歉:“抱歉,一不小心就……”
“啊,太疼了。”我一撇嘴,學Mikey。
Mikey捂著腦袋:“我和由理奈差點被艾瑪乾掉了。”
我惆悵地感慨:“這就是,‘無敵’的妹妹。”
艾瑪臉紅撲撲的,留下一句“兩個笨蛋”回去乾自己的事了。又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快到九點半Mikey才把衣服換好。
我們開摩托去機場。艾瑪坐在Mikey後座,小老頭坐在我後座。儘管佐野爺爺看起來身子骨很硬朗,但我唯恐出個什麼意外,開得很慢。
這正和Mikey一組成對比,我看見他們一瞬間就和離弦之箭似的“嗖”地飛了出去,艾瑪精心打理了半天的發型被狂風無情卷亂,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等我們到時,Mikey和艾瑪已經恭候多時了。
他皺著眉嫌我太慢,艾瑪則翻了個白眼,說回去的時候要坐我的摩托,我說好啊。小老頭有些絕望,胡子動了動,但也沒說什麼。
最後還是舉著“恭喜佐野真一郎出獄”的牌子,Mikey舉,但舉了沒幾分鐘就嫌累放下了,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我們兩個女生被擠在人群後麵一點。艾瑪小聲問:“你的發型——”
沒等她說完,我率先笑著說“和你很像吧”,來緩解撞發型的尷尬。艾瑪莫名紅了臉,大眼睛緩慢地眨著。
“很好看,”她嘟囔著說,“…我要不要也去剪個短發呢?”
“可以,”我說,“我們還能一起把頭發留長。”
艾瑪低垂著腦袋,回了聲“嗯”。她的聲音和金色的長發就像羽毛一樣,柔軟又輕飄飄,我生出想要觸碰她的欲望。
命運沒讓我繼續和佐野艾瑪單獨相處下去。
“好久不見,真一郎。”
驟然聽見Mikey有點假嚴肅的聲音,我的世界刹那間安靜了下來。
透過人群,看見那個如同雪原血瘢顯眼的黑點。漆黑的頭發、漆黑的眼睛,那個有些瘦削的成年人。
他沒變,整一個青蔥大學生,渾身上下透著生命力。
我聽見佐野真一郎的聲音,可能是隔了太久,我居然會覺得他那副嗓子也能宛如天籟。
他向Mikey吐槽:“你來接我怎麼舉這種牌子?嚇我一跳。”
Mikey有點小得意:“整到你了。”
“一點點吧。”
真一郎一副“真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笑了,把手裡提的袋子塞給Mikey。
“開齋節的紀念品。”
原本興致勃勃的Mikey在看到袋子裡包的聖水壺後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我不要這個。”
“唉?”
Mikey沒管他的兀自失落,說:“艾瑪也來了。”
我看見那雙熟悉的眼睛在人群中尋找艾瑪的身影,艾瑪向他揮了揮手,於是他也咧開嘴笑著揮手。
然後真一郎就凝固了,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我。我不禁也有些得意,滿懷惡意地衝他充滿笑。
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挪到我身上,我說了聲“叛徒”,聲音小到艾瑪都沒聽見,但我想他是一定看清口型了。
真一郎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