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顧準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這宅子是我要買的,等回頭也是我們一家人要住的,怎能用你的錢?”
無獨有偶,沈元徹聽說顧準要買宅子之後,也很是大方的表示可以送顧準一個。反正他從來也不缺錢,從小到大長輩送給他的那些東西加起來,不知能在京城買多少出宅子。這些東西對沈元徹來說可有可無,他花錢一向大手大腳,花到外麵也是花,給顧準買這些也是花,那還不如花錢討朋友開心呢。
顧準聽了他鬼扯一通,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若真讓人花錢給他買宅子,那才是真的一事無成。連自家宅子都買不起,這個一家之士當的還有什麼意思?不過這銀錢確實也是一大難題。顧準從前早就想過京城的地價貴,寸土寸金,可沒想到這兩年能貴成這樣。比他之前打聽到的價格還要貴上許多。
這就讓他捉襟見肘了起來。
宅子肯定是要買的,方才那個宅子他們也能負擔得起,隻是買了之後往後的日子肯定過得緊巴巴的。顧準覺得,那本寫了兩卷就停筆的遊記可以繼續往下寫了。那遊記如今賣的依舊挺好,他若是再寫下去的話也不愁沒人買。
係統見他終於要考慮賺錢養家的事情,頓時老懷大慰。
這個糟心的宿士終於長大了一些,懂得了錢財的重要性了,真是可喜可賀!
顧準是個說做就做的,他回了回府之後就立馬著手開始寫那本遊記了。之前不寫,一則是因為他要準備科考,其二也是因為他從前麵兩本遊記中吃到的紅利太多,根本不缺錢花,所以也沒有什麼迫切的動力了。如今不同了,但往後他接了雙胞胎來京城開銷可就大了,他那點分紅根本維持不了一家人的生活。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動筆的地步了,甚至顧準想著必要的時候說不定還會賣幾幅畫。
總歸如今隻有賺錢才是最重要的,隻有賺了錢才能買好宅子。
顧準上午在住處奮筆疾書,下午陪老爺子下兩盤棋,晚上便獨自坐著琢磨他的那本醫聖寶典,日子過得不緊不慢。
又一日,沈元徹來了李府,興致衝衝地邀他出門。
顧準想著最近也沒什麼事情,還不如隨他去外頭轉一轉,於是同老夫人說了一聲之後,便把李鈺也帶出去了。
沈元徹有點不高興帶李鈺這個蘿卜頭,但是想到顧準還住在彆人家裡,也就沒說什麼。
出了門進了醉仙樓,顧準無意之間聽隔壁包廂的人說起了賭坊的事情,且他們說的還是沈元徹。
他耳朵好,把隔壁那些人說的話聽得七七八八。
顧準詫異地回頭:“這些人還在獨房裡頭押了你的注?”
怎麼又說起了這個?
沈元徹筷子一扔,臭著一張臉:“可不是嗎,一群人吃飽了沒事乾,一天到晚隻顧著盯著我了,我能不能考中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顧準問他:“那你下注了沒?”
沈元徹彆過眼睛:“沒……”
他怎麼可能下注。
到現在心裡還虛著呢,一點底氣都沒有,怎麼好意思下注?萬一他下了自己能考中,等回頭卻名落孫山了,豈不是要遭人嘲笑一輩子。
顧準想到他們家韓將軍似乎也關注過這件事情,於是又轉向他:“怎麼沒聽你說起這件事?”
韓將軍飲著酒,半晌才道:“聽說了些隻言片語,隻是見他們押的人裡頭沒有你,我也懶得再管了。”
顧準並不驚訝。
他來了京城之後,既不參加文會,也沒有留下詩稿,更沒有拜訪京城這邊的文人大儒,想必那些人都不認得他,又怎麼會把錢壓在他身上呢?
沈元徹聽著卻很悲憤:“沒有他還有我呢,你怎麼就舍不得給我花幾分錢?”
韓斯年冷漠地繼續飲酒。心想著幾文錢也是錢啊,還能給長樂買個頭花,何必浪費?
沈元徹被傷到了。
顧準見他耍寶,誰知道他不是這個傷心,但也存了一些安慰他的心思,道:“急什麼,待會兒我便給你押些銀子。”
韓斯年緊隨其後:“那我也出一點。”
沈元徹咬牙:“剛才你還舍不得花錢呢!”
那能一樣嗎?韓斯年想,他現在花錢是給顧準麵子,否則他還是舍不得這個錢,一文錢也是錢,一文錢也是賺來的,不能白花了。
出了酒樓之後,顧總果真去了賭坊押了些銀子,不似沈元徹對考中全無期望,顧準反倒覺得說不定他真有可能考中呢。
幾日忽的過去,一轉眼,便到了該放榜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