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視(捉蟲)(2 / 2)

酉時過半,高宅裡頭突然響起一聲聲的哭嚎,聲音淒厲,嚇得往來行人都刻意加快了步子。

誰禁得起被這麼嚇唬啊?

高家主院中,一大家子人都在,就連許久未曾歸家的高修明跟高修明的生母韓姨娘都圍在身邊。母子倆表麵悲戚,實則心裡正痛快著呢。

高夫人見高崇德鐵了心想要把女兒往死裡打,氣血立馬上頭,一把奪過藤條:“你要打她,先打死我好了!”

高芩趕緊縮進她娘懷裡。

“你以為我不敢?”高崇德一個藤條甩在高夫人手背上,“唰”地一下,手上便是一道見肉的血痕。

高夫人慘叫一聲,難以置信。

高崇德,他竟然還真敢?!

高崇德又恨又怒,目光掃在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的高芩,還有邊上蠢笨如豬的高修文,咬緊牙很:“都是你養的一對好兒女,讓我在知縣大人一家丟儘了臉麵。你知道今兒縣衙的師爺給我帶了什麼話嗎?鹽場裡頭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裡取笑我,笑我治家不嚴,笑了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那是我一個人的錯嗎?”高夫人火氣也上來了,高崇德當著韓姨娘這個小賤人的麵打她,她哪裡還憋的住?“若不是你天天念著要我討好李夫人,我至於受這委屈嗎?”

“合著你還委屈了?”

“我不委屈誰委屈?這個家裡裡外外誰操持的?你高崇德能穩坐鹽監之位又是誰的娘家出的力?如今倒好了,自己風光了便把恩情忘得一乾二淨!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扶持那賤人的兒子,我告訴你高崇德,想都彆想!老娘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如願的!”高夫人火氣上頭,歇斯底裡。

高崇德指著狀似癲狂的高夫人:“瘋了,你瘋了。”

高修明此時方才站了出來:“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如今再說什麼也沒了意義,更何況小妹與母親身子柔弱,實在是受不得這藤條。為今之計,還是早日與李家、顧家賠禮道歉,了結了這樁是非才好。”

高修文一聽到還要給顧準道歉,立馬炸了:“呸,你安得什麼心,不知道爹最恨的便是顧準嗎?要道歉你一個人去道,彆拉低了我們高家的門楣!”

高崇德收了藤條,臉色陰晴不定。

“知錯就改,如何能叫拉低門楣呢?”高修明一幅講道理樣子:“爹,那顧準雖卑劣,但如今咱們也得分清輕重緩急。冒然得罪李大人不合算,還不如先忍了這口氣,讓李大人與李夫人消消氣。至於往後如何對付顧準那都是往後的事,他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哪能跳得出咱們的手掌心?何苦因小失大呢?”

是啊……他若是想教訓顧準,有的是機會。高崇德此時也找回理智了。

隻是讓他對顧準低頭高崇德是做不到的,他便看向這母子三人:“事情是你們鬨出來的,顧家那邊也得你們去善後。限你們三日內去顧家賠禮道歉,將此事解決了,否則,彆怪我家法伺候!”

“爹!我——”

“休要再說。”高崇德直接打斷,轉身離開。

高修文杵在原地,惱得許久都說不出話來。他惱的不是自己母親被打了,也不是自己妹妹做錯了什麼事,而是他竟然要去給顧準道歉。

顧準配嗎?

高修文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一晚上都消,因為沒有睡好,第二日起來的便晚一些。想起最近先生總是對他雞蛋裡麵挑骨頭,高修文便慌的不行,趕忙讓車夫駕著車送他去了學堂。

晚是晚了一些,可奇怪的是先生竟然不在學堂裡頭。高修文正覺得奇怪,鄧季文突然一腳跨進了學堂,看到高修文在這兒,故意拔高了聲音:

“天大的事兒,你們猜李大人過來乾什麼?”

學堂裡頭的學子立馬騷動起來:“這麼說來你是知道的?”

鄧季文沾沾自喜:“我自然知道,李大人是過來收徒弟的,他欲收顧準當他的入室弟子!”

“什麼?!”鄧季文地一句話,猶如一滴水濺入了油鍋裡,炸的整個學堂裡頭都沸騰了。

“真的嗎,李大人怎麼會突然想說顧準當弟子?”

“該不會是為了報恩吧?”

“有李大人當師父,顧準的前程可就真的穩了……”

高修文隻感覺自己頭頂劈了一道雷,轟得他不得動彈。

偏偏鄧季文還在那邊刺激他:“要不怎麼說我兄弟命好呢,不像有些人,一天到晚自命非凡覺得自己有多了不得似的,實則連縣衙的大門都摸不到。得意什麼呢?當老子的也不過就是個小官,自己還想著狀元的夢,不笑話他笑話誰?”

高修文死死攥著拳頭,顧準,又是顧準!

為什麼每次他栽跟頭都是因為顧準!道歉是吧?收徒是吧?好,他這次要是不弄死顧準,他就不姓高!

王維穀見高修文這般表情,便知道有人又要倒黴了。

不過他非但不同情,反倒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他也是早就看顧準不順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有了一章存稿,以後每天晚上固定七點鐘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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