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if陪你長大⑦(1 / 2)

試探的話音剛落,親舅舅大跌眼鏡,立即回了一句“放屁”。

他斷定得斬釘截鐵,不給外甥半點汙蔑的機會。

霍晗樹怒目睜眉:“搞基不是病,但有的人可能要掛一下心理科!”

屏幕前的賀景延看上去很憂鬱,被長輩教育了一頓,臭著臉裝高冷。

轉而霍晗樹認真地琢磨了下,起疑道:“你說說我傳染給誰了?我跟你隔著網線呢,你甩鍋甩得那麼遠?”

賀景延還是不講話,霍晗樹開始慌張起來,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舅舅,你資助紀彌的時候,說我應該對這個弟弟有眼緣。”

這麼說著,賀景延笑了下:“我現在也喜歡,不止想當他哥哥的喜歡。”

講完以後利落地掛掉電話,引擎聲轟鳴,跑車疾馳上街。

另外一邊,黑色長車停在酒店的門廊前,門童穿著燕尾服,恭恭敬敬地拉開車門。

紀彌彎腰從後座下來,低頭撫平西裝上的細微褶皺,不遠處有同學喊他名字,笑著催促他趕緊進來。

畢業舞會是標誌性的校園文化之一,每年都會辦得非常隆重,校方在豪華酒店包下場地,以供學生們慶祝和玩樂。

女同學們穿著晚禮服配高跟鞋,男生們則西裝革履,到場前各自收拾過形象,大廳裡衣香鬢影。

學校請了攝影為大家留念,紀彌在簽到台寫下名字,就被朋友們招呼著合照,全程忙得沒有停下來過。

“你今天好帥。”他的舞伴說,“其他人都在看這裡,我緊張到不會走路了。”

有化妝師幫忙打扮,紀彌被塗上了薄薄的粉底,透出來的膚色天生白皙,不需要額外的彩妝,五官已經非常精致。

他吹了下頭發造型,以往垂順乖軟,現在愈發有少年氣,氣質沉靜又溫和。

聽到舞伴小聲說話,他彎起眼睫,紳士地安慰了對方幾句。

這種場合離不開社交,學生們陸續抵達,氛圍便熱鬨起來,雙方客套互相談笑。

校園裡經常劃分成小圈子,留學生們也容易各自紮堆,但紀彌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和所有人相處融洽,見了麵都可以聊上幾句。

舞還沒開始跳,他已經喝了半杯香檳。

幾場慢節奏的華爾茲後,舞池光線被調暗,台上打碟台下蹦迪,喧嘩聲快把房頂掀翻。

紀彌原本束手束腳,被朋友勾肩搭背,拉進舞池裡跟著人群蹦蹦跳跳。

氣氛越來越火熱,紀彌感覺到了好玩,但沒有忘記與賀景延的約定,臨近十點就想要離場。

“你乾嘛這麼聽家裡話啊?”同學調侃。

“這兒L隻有你這麼早回去,是賀景延太操心,還是你離不開你哥?”

紀彌噎了下,道:“我哪有,就是他規矩多。”

“等下我送你吧。”另外有同學開口,“我開車過來了,你之前問我校外兼職,正好路上可以講。”

紀彌應聲:“麻煩你了,那我請你吃水果撻,下午剛烤出來。”

喬恩很買賬:“我記得你拿來學校的蛋撻總是很好吃,便當也比其他人的豐盛,大家聞到了會被饞迷糊。”

“賀景延的廚藝好。”紀彌道,“但是他很忙,不是每天都能開火,今天也是下午剛巧有空。”

喬恩道:“聽說你們不是親兄弟?”

“對哦,他舅舅供我讀書,我兼職也是想早點還錢。”紀彌大方地回答。

最開始或許有過自卑,疑慮這樣會低人一等。

可現在完全沒有了,周圍傳遞給他的永遠是陽光和認可,他也自覺地不辜負這個機會,每份答卷都儘力做到完美。

“原來是這樣,平時完全看不出來。”喬恩驚訝地說,“之前有其他班的同學還以為你們是情侶。”

紀彌“咦”了聲,慌慌張張地擺擺手。

他解釋:“他們家對我好,我也對他們好,就是這麼簡單……”

再想到彼此的年齡差距,以及往常鬨小矛盾,賀景延總是以年長者的姿態來包容。

紀彌補充:“在他眼裡我一定特彆幼稚,每天待一起還會放大缺點,七天裡三天在拌嘴,根本沒有他們猜的那回事。”

喬恩恍然大悟,回答:“不要這麼說自己,可能是他跟你有代溝吧,我覺得你很穩當啊。”

而紀彌特彆護短,隻許自己數落賀景延,不讓彆人去點評。

“他很偏袒我的,不是那種固執的家長。”紀彌道,“主要是我自己太吵了。”

他性子偏靜,雖然可以和所有人搞好關係,但大多是點頭之交,不會成群結隊地窩成團,喬恩很難想象他私下裡與賀景延是什麼狀態。

於是,喬恩禮節性笑了笑。

“好吧,這樣聽起來他脾氣也不錯,怪不得招人關注。”

紀彌這下又迷茫地抬起頭,反應比之前更大。

他懵懵懂懂但警惕:“什麼關注?”

“他算是MIT裡有點名氣的學長吧,家世好學業也好,本科就在做獨立遊戲,項目也出了成績。”

喬恩說著,繼續道:“外加他很酷啊,波士頓這個圈子又不大,雖然不會選校花校草,但一有好看點的多多少少會傳開。”

聞言,紀彌乾巴巴地表示自己理解了,再聽到喬恩分析起賀景延的具體外貌,莫名地感到不太對勁。

他道:“你看得這麼仔細嗎?”

喬恩坦率地說:“畢竟我是Gay嘛,會直覺性地多瞄幾眼,他對基佬來說也很賞心悅目啊,屬於非常理想的男友外形了。”

紀彌登時呆滯,甚至頭皮發麻,後悔起自己居然答應被他送回家……

這不是又讓喬恩能看到賀景延了嗎?!

瞧見紀彌詫異,喬恩納悶:“難道你不是?我一直覺得你和我是同類。”

紀彌的確與對方的性向一致,但隻是朦朧地有過自我認知,之後便再也沒有發展。

他磕絆地說:“我、我沒想好……”

喬恩道:“彎不彎還用糾正,是得讓彆人掰你一下麼?”

紀彌幾乎要跳車,幸虧這會兒L他們開進彆墅區,賀景延那套洋房已經出現在眼前。

他在微信敲賀景延:[你在家嗎?]

賀景延秒回:[出去了,等我五分鐘。]

紀彌:[你先彆動!我跟你報信了,你再回來。]

兩個高中畢業生沒有察覺到,有輛蘭博基尼不近不遠地跟著他們,收到這條新消息以後,停靠在路邊一時沒動。

賀景延:[你要乾嘛?]

紀彌:[接待一下同學,望你暫時不要出現。]

看到這行字,仿佛自己被視作電燈泡,賀景延磨了磨後槽牙,又冷冷地瞥了眼前麵的車屁股。

眼睜睜瞧著那車開進自家彆墅,紀彌先行下車,活潑地小跑著推門進屋。

這麼迫不及待?賀景延屈起胳膊,指尖不耐煩地敲了敲車窗。

那位司機隨後露出麵孔,自己認得出來,他是紀彌的同學,兩人今年一起被MIT錄取。

賀景延在車裡熄火熄燈躲了五分鐘,搞得像在做賊,再看到紀彌送了老外一盒蛋撻。

“謝謝。”喬恩嘗了一口,“很香甜,像你今天的味道。”

這邊的誇獎向來浮誇又頻繁,有時候沒什麼邊界感,紀彌習慣了以後不太當真。

不過他澄清,身上是舞伴帶來的桃子香水,非要噴點給自己說是好物共享。

喬恩捧場地說了句“哇塞”,好奇之下想要仔細聞聞,紀彌見狀本能般地退了半步。

準確來說,他更像是青澀地縮了縮,然而喬恩不太會看臉色,粗心大意地作勢湊上前。

但他剛邁開腿,肩膀就被人牢牢握住。

尚未來得及去辨認是誰,他就感覺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使得他不得不往後踉蹌。

從而他與紀彌拉開了距離,再扭頭瞧見了紀彌那位“兄長”的麵孔。

“我記得你叫喬恩?”賀景延淡淡地開口。

“謝謝你送小紀同學回家,這會兒L夜很深了,你也早一點去休息吧。”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可以說得上風度,彆人聽了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喬恩作為被點名的人,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傲慢、疏離乃至於提防。

自己有值得對方戒備的地方?

冒出這種念頭的時候,喬恩愣了愣,認為非常地荒謬,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很快就再也無法捕捉。

賀景延很自然地鬆開了手,連細微的眼神都收斂到毫無端倪。

這些起伏在幾秒內歸於平靜,紀彌杵在旁邊完全沒察覺。

他先是鬆了口氣,再見到喬恩衝著賀景延發呆,如果他是一隻貓的話,此刻絕對會豎起尾巴。

“我們開學再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擠到兩人中間,禮貌地與喬恩說。

隨即他看向賀景延:“我有點累了,想要馬上去洗澡。”

喬恩沒有多留:“好吧,暑假也可以找我玩,我等你的聯絡。”

望著他駕車離開,紀彌走進屋子,坐在玄關處的換鞋凳上,悶悶地撅了下嘴。

賀景延問:“舞會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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