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成鈞被自己媳婦兒這含羞帶怯的樣子看的心癢癢,但這青天白日的也不能乾啥,隻能認命的接過擀麵杖,繼續乾活了。
他效率比霍茸就要快得多了,三個麵劑子按在一起,幾秒鐘就能擀三個出來,一案板的麵劑子毫不費力的就全變成了小圓餅。
等黨成鈞這邊把麵餅全都弄好了,霍茸才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她乾的活兒——烙餅。
黨成鈞把一個平底的專門烙餅的鍋架到爐子上,用鬃毛刷子沾點兒油刷上去,一個餅胚放進去,烙十來秒就翻麵,做一次能熟三張餅,又快還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霍茸見黨成鈞弄了一次學會了,就把這活攬到了自己身上,讓黨成鈞在另外那個燒柴火的爐子上炒菜,她負責把餅子全都烙好。
夫妻兩人搭配默契,速度倒是挺快,沒要半小時,早飯就好了。
黨成鈞菜還沒炒好的時候,霍三興就聞著味道來看過了,聽說早飯吃烙餅卷菜,頓時乾活都沒心思了,一會兒時間往灶房跑了好幾次,總算是等到黨成鈞的菜出鍋,趕緊把桌子在院子裡支好,殷勤的把東西全都端上了桌。
一碗炒辣子,一碗蒜苗肉絲,一盤子酸爽開胃的土豆絲,一盤子白花花軟乎乎的卷餅,這頓飯在大家心裡簡直豐盛的不行,饞的眾人口水直流。
不等霍茸自己動手,坐在她右手邊的黨成鈞率先給她卷好了一個遞給她,霍二軍本來也想給自己妹子卷一個的,見狀一臉笑意的收回去自己吃了。
餅子軟和卻又充滿嚼勁,加上黨成鈞炒的菜,簡直香的人想連著舌頭一起吞下去。
霍三興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餅子了,敞開肚皮吃了個飽,邊吃邊使勁誇黨成鈞手藝好。
霍二軍也忍不住插嘴道:“可不是手藝好,你哪回跟著一起去看成鈞接一次活你就知道了,明山哥找的那些主顧,沒有一個不滿意的,都想讓成鈞自己開個飯店,以後好天天光顧呢。”
這宴席總也不能天天辦吧。
霍三興一聽,豎著耳朵小聲問道:“開飯店?那不是投機倒把走資本主義道路嗎?不行吧?”
他雖然聽霍二軍和黨成鈞現在都在跟著李明山陸紅兵他們做小生意,但具體乾什麼他是不知道的,而且他心裡到底還是有點兒忐忑,覺得偷摸乾點兒小生意或許能行,但開飯店,那要是被人舉報了,不是跑都沒地方跑嗎?
霍二軍卻和黨成鈞相視一笑說道:“我以前也覺得不行,不過現在看啊,也沒啥不行的,現在城裡不比村裡,政策也比之前放鬆的多了,成鈞現在最缺的是本錢,咱們先多掙點兒錢,以後這飯店,沒準真能開。”
霍三興不明所以,霍二軍也沒多解釋,“你多待兩天就知道了。”
吃完了飯,幾個人一起去了霍一明家,霍茸剛進紡織廠家屬院,就被人給認出來了,叫道:“這不是燕蘭家那個妹子嗎?好長時間沒見了,這是找你嫂子來了?”
霍茸看了人兩眼,卻發現根本不認識,那人好像也知道霍茸不認識她,把自家孫子拉出來給霍茸看了一眼說道:“我家就住在你嫂子旁邊。”
霍茸還是沒印象,但也趕緊哦了一聲點點頭:“嬸嬸好,我嫂子在家嗎?”
那人見霍茸嘴甜的跟她打了招呼,以為霍茸想起了她,笑起來:“在呢在呢,她今天剛好倒班,下午才上,你們趕緊去吧。”
霍茸謝過人家,趕緊走了。
身後有人小聲問道:“這是誰啊?你咋還跟她打招呼呢?”
帶著孫子的女人連忙把人拉過來小聲說道:“就是她,跟紡織廠那個新廠長好像有點兒親戚關係,就前段時間廠裡開除的那個張得男兩口子你知道吧?”
“知道啊,他倆家屬院誰不知道啊,在廠裡耀武揚威的,他媳婦兒看個澡堂子都嘚瑟的跟男人中了狀元似的,聽說他被開了我家那口子高興了好幾天呢,不過跟剛那姑娘有什麼關係啊?”
女人一拍那人的手誇張說道:“他之所以被開啊,就是因為他女人田大麗得罪了那小姑娘,說是人小姑娘拿了票要去洗澡,被田大麗給攔在外麵了,剛好鄧廠長路過,聽說當場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呢,沒兩天張得男就讓廠裡給開了,你說有啥關係?”
婦女之間講八卦通常就是這樣,一旦有點兒苗頭傳開了,後麵肯定就越傳越離譜。
女人說的神情激動,就跟事發當時她就在場親眼看到了似的,將聽的人說的一愣一愣的。
“真的啊?我看那小姑娘沒多大啊,這麼大的來頭啊。”
“騙你乾啥啊,你去家屬院打聽打聽,張得男兩口子還提著東西去燕蘭家裡給她道歉了呢,聽說連麵都沒見著,就讓人給攆出來了,到底還是被開了,對了,聽說她男人霍一明還要升了呢。
你這些天沒看大家看著燕蘭兩口子都好聲好氣的啊,你回去提點你們那口子點兒,人燕蘭兩口子好說話,但也千萬彆怠慢了,咱就是不巴結,也絕對不能得罪了。”
彆的事兒都不說了,可霍一明要升了這事兒聽的人倒真是聽進去了,也不管真的假的,連連點頭。
“那哪兒能啊,我們一家子可都不是那難說話的人,肯定不能給人得罪了。”
這邊聊得熱火朝天,霍茸他們倒是一概不知,她好久沒見霍家鑫了,一想到這個可愛的小團子就不免加快了步伐。
結果人剛走到宋燕蘭家門口,就看見穿著個棕色背帶褲的霍家鑫站在外麵麵壁思過似的對著牆,正在扯著嗓子哭。
不等霍茸上去問是怎麼回事兒,霍家鑫那不著調的三叔霍三興已經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問道:“鑫鑫,你這是乾啥了?怎麼還站在外麵罰站呢?”
霍家鑫猛地聽到了霍三興的聲音,轉過頭一看,哭聲戛然而止。
結果又一眼瞥到了霍茸,頓時又更委屈了,眼睛裡迅速蓄滿淚水。
邊哭邊叫著姑姑邊邁著小短腿伸手朝霍茸這邊跑過來,霍茸見狀趕忙一把將人接住了。
“怎麼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