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綱,趙員外家在哪兒,老伯知道麼?”
老者搖扇子的手停,將扇麵貼在胸口,抬眼打量雲安:“小公子是那家的什麼人啊?”
“我啊,是趙員外的妹夫……來看看姐姐,姐夫。”
老者眉頭緊鎖,盯著雲安看良久,反問道:“小公子這是一時興起過來探親的吧?”
“對啊,老伯如知道?”
老者歎一聲,又看看雲安身上的衣服,沉吟道:“小老兒不願管閒事,應指路,少言語。可我見小公子你麵善,擔心說的少……小公子穿著這身過去,落下仇怨。”
雲安今日穿的是黑色衫,外頭罩一件朱膘色的外衫,黑紅不敗色。
“我這身兒……怎麼?請老伯指點……”
老者歎息道:“趙家……順著這條路走到頭,往西邊一拐能找到,那一趟街隻有一戶姓趙的人家,好找。小公子是回去換身素淨的衣裳吧,哎。”
雲安對著老者抱拳行一禮:“多謝老伯。”說完朝另一個方向去,雲安通過老者的反應推斷出:趙家可能是出什麼變故,問題就出在自己這件朱膘色的外衫上,難道是趙家的某位輩去世麼?
雲安拐到一處僻靜之地,脫下外衫並打開空間把外衫丟到空間,然後才往老伯告知的方向走去。
走大概幾戶,雲安停下腳步,眼前這個掛著“趙宅”的人家,大門敞開……匾額兩邊垂著白色的帷幔和一隻白色的燈籠。
果然被雲安給猜中,正巧有位員外打扮的男子從趙宅出來,雲安跟上去,待那人走出一段距離才快步繞到對方麵前,虛攔一把,說道:“這位仁兄請留步,冒昧和你打聽件事兒……”
……
雲安回到客棧,而且已經在客棧門口打轉好久,直到被店小二看到,出來詢問雲安有吩咐,雲安才硬著頭皮進客棧。
來到客房外,雲安那隻叩門的手舉起放下好幾次,才敲響門。
房間內,林不羨剛好看完手中的這卷書,心滿足,帶著笑容給雲安開門。
看到林不羨,雲安臉上的肌肉抽抽,她也不知道該作表情,隻能擦著林不羨的肩膀進房間。
林不羨關上門來到雲安身邊,問道:“怎麼?因苦著一張臉回來?”
“你、坐下……你先坐下再說。”
“好。”林不羨坐到雲安身旁,表情也嚴肅起來。
雲安掃林不羨一眼垂下眼眸,低聲道:“二姐去。”
在雲安的視線中,林不羨白皙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抽兩下,然後緊緊地攥住手下的布料……
雲安的心也像被什麼東西刺一下,隨著林不羨的悲傷而痛起來。
“……你是從處聽來的,消息準確嗎?不會是走錯人家……二姐她,怎麼會?”
林不羨的聲音抖的厲害,即是質疑的口吻,可說到最後已然帶哭腔……其實她的心清楚,這大的事情雲安是不會弄錯的。
雲安握住林不羨的手,改雙手捧著護在胸口,說道:“今年娘親壽誕的時候……二姐就沒回來,說是因身體不好,二姐夫自己回來的。當時管家隻是輕描淡寫提一嘴,大姐特意告訴我說:老人家的壽誕最怕聽到這種消息,你沒回去,二姐也沒回去,倆人都是因‘生病’消息傳到娘親那兒,可能會讓她憂心,再因此病……是我這些做兒女的不是。當時我勸過娘親來著……也問過二姐夫,二姐夫說無礙。卻不想二姐竟然如此嚴重,對不起……但凡那個時候我能多留點兒心,說不定我空間的藥能救二姐一命。”
林不羨的眼淚一下子就溢出來,她低下頭,貝齒死死咬著下唇,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雲安吸吸鼻子,繼續說道:“我的怕是自己弄錯,也希望是我弄錯,所特意在趙宅附近走好幾圈,街坊鄰居能問的,我都問……使些銀子給幾位大娘,打探到一些旁人沒說的事兒,你要聽嗎?”
“……說吧。”
“上半年的時候,二姐小產過一次,據說當時趙家找不少大夫,婆子到宅子。孩子是沒能保住……二姐也因這個大傷元氣,告訴我這件事的大娘,她的親嫂子正好是給二姐瞧過的婆子之一,她說二姐透著怪相,小產可能並非自身原因而是外力導致的,所身體的損傷重,聽那位大娘的描述,症狀應該是血崩或者持續性的出血……之後又過一陣子,大概是趙家也沒什麼錢……就不再那麼頻繁地往家請大夫。外頭的人大都是二姐的身體好,但那位大娘說……二姐當時的那個情況,一年半載能將養過來就是萬幸,不過才幾日,是不可能複原的。二姐是上個月去的,沒出七七,趙家的門口掛著白布。二姐落葬的大致位置我已經打聽到,我隨時都可去祭拜。這消息……是我花五兩銀子才打聽到的,也有可能是那位大娘銀子添油加醋,你若想……我隨時可陪你去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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