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應的,劉瑜也肯定會給女兒留下一些保命的,不走後路的本錢。
祝寧行動不方便,探索這件事隻能交給其他人,裴書和林曉風順著雕刻一寸寸摸索,沒有門縫也沒有什麼開關,兩次搜查都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他們看向遠方,這裡還很寬闊,很多地方其實都沒探索過,遠處似乎還有其他東西。
難道不在這兒,是在彆的地方?裴書有點猶豫要不要繼續深入探險。
“你們聽。”白澄突然說。
她沒有研究那個圖形,反而趴在地麵,這“地麵”黏糊糊的,摸上去真的很像某種生物。
林曉風學著白澄的姿勢,她趴下後聽到的是……海浪。
海浪聲早就聽到了,尤其下來之後,但此時無比清晰,前所未有的響,海浪簡直是一下下撞擊,擦著她的耳膜撞過來。
好像以此為界限,上下翻轉,大海就在下方展開。
祝寧不太方便,問:“是什麼?”
林曉風聽得入迷了,輕聲說:“海。”
林曉風作為牆內人隻見過海洋館,從沒見過真正的海洋。
祝寧:“如果來的是陸鳶,可能已經解密了。”
這同樣是個保險箱,陸鳶的水係異能會在這兒發揮到最大。
祝寧錯誤進入烏托邦,也錯誤進入這片區域,這裡真正的主人是陸鳶。
祝寧和陸鳶的人生有些錯位,讓祝寧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主角以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主角,之後發現不過是個配角,最後悄無聲息死亡。
林曉風:“所以我們打不開嗎?又沒有收獲?”
就像是在歸鄉號列車那次,他們與秘密近在咫尺,但就是眼睜睜看著得不到。
林曉風突然覺得他們小隊很像專業繪製藏寶圖的,在探險故事裡算是配角,主角的藏寶圖就是被他們畫出來的,隻知道寶箱在哪兒,但打不開。
真讓人鬱悶啊。
祝寧:“不一定,因為陳啟航們也想進來,他們肯定不會拚死進入一個注定沒收獲的地方。”
林曉風眼睛亮了亮,祝寧察覺到剩餘三道視線都在看自己,似乎想開筆記本。
祝寧:“我才不開,開了死了就完了。”
林曉風有點失望,問:“我們接下來往哪兒走呢?還有標誌嗎?”
祝寧問:“汙染孢子流向哪個方向?”
裴書指了下左側,“那邊,所有汙染孢子飄浮到某個高度後就像是撞上了一條看不見的線,然後像是順時針一樣轉向左邊。”
他們談話間,汙染孢子越來越多,祝寧吞噬過的區域再次被染紅。
祝寧觀察了一遍,裴書說得對,這裡的汙染孢子真的在向左側流動,像是心臟回血。
祝寧說:“順著走。”
祝寧沒法動作,裴書和林曉風執行命令,汙染孢子的流動方向很好辨認,之前裴書畫過圖,白澄沒動作,反而等在祝寧身側。
祝寧問:“你看什麼?”
白澄:“你身後在流血。”
在蝌蚪痣那裡,祝寧也曾使用過黑色粘液,吸收完汙染孢子後頸有一條窄窄的裂縫,白澄一直以為祝寧愈合了,現在看簡直更嚴重了。
傷口從後頸向下延伸,寬度大概五毫米,周圍溢出血珠,像是劈開的一道傷口,順著脊椎延伸到防護服深處。
林曉風他們走遠了,白澄輕聲問:“到哪兒了?”
祝寧:“尾椎。”
相當於祝寧以脊柱為界限被硬生生劈成了兩半,白澄問:“你不打算說?”
祝寧:“沒有必要。”
這可能是她身體即將報廢的信號,也可能是吞噬需要付出的代價。
更可能是祝遙發明她時特定設置的劣勢,到達一個程度就開始走下坡路。
如果簡單把淨化世界當做一條任務軸,現在她進行了五分之一了。
祝寧眨了下眼睛,問:“你該不會告密吧?”
白澄:“……”
這對新生的她有點複雜,她頓了下才硬邦邦說:“不會。”
林曉風和裴書在汙染孢子裡行走,這感覺很奇妙,大腿觸碰的地方,汙染孢子像是飛蟲一樣避開。
林曉風走了一會兒,本能回頭想看看祝寧在哪兒,她隻看到模糊的影子,白澄陪在祝寧身邊,她們在聊什麼秘密嗎?
林曉風腳步突然黏住,竟然想立即後退,但前麵的裴書說:“有路了。”
林曉風又繼續跟上裴書的腳步,正如他所說的,左右突然分彆出現了兩條道路,道路極其寬闊,寬度差不多,他們因為體型太渺小,還看不清全貌。
林曉風問:“走哪條路?”
一條主路,兩邊兩條分叉路,一共三條路。
裴書:“再繼續往前看看。”
林曉風隻好跟著他繼續行走,她已經逐漸看不清祝寧所在的位置,過了半個小時,他們又找到了兩條分叉路。
裴書腦海中已經勾勒出圖形,但還需要再驗證,腳步不自覺加快,林曉風吃力地跟在他身後。
再過半個小時,第三個分叉路在眼前展開。
裴書沒有繼續向前走了,根本不懷疑是不是鬼打牆,猜測被證實。
世界是一個女巨人,他們見過了血管、大腦和子宮,如今腳下踩著的一副巨大的骨架,脊椎骨是主路,分開兩側的岔路是肋骨。
如果把汙染孢子當做血,這裡是負責造血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