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桃矢抬起法杖,頗有些狼狽地想要封印庫洛牌,法杖卻仿佛失靈了一般,根本無法作用在庫洛牌上。
聽得直皺眉頭的月:“……”
他記得,以前的『歌』牌唱歌是真正的高雅之音吧?
怎麼現在變成了這樣的……這樣的,調調?
可魯貝洛斯在外麵用大爪子敲著月布下的結界,哀嚎道:“快把聲音關了!!等會整個東京都聽見了!”
它不能闖入月的審判結界,因為如果這樣做了,就是自動判桃矢認輸。
桃矢皺眉打量手中熟悉又陌生的法杖,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間法杖開始失靈。
『歌』牌還在深情忘我地唱著,小姑娘在一曲終了之後還用求誇獎的眼神看著桃矢和月。
桃矢:“。”
還是在媽媽那邊熏陶的日子太短了!!
月聽得眉頭深鎖,瞪著桃矢道:“你都教了庫洛牌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冤枉得都能到報警程度的受害人桃矢:“……我沒有。”
真沒有!!
這明明是——明明是……
桃矢語塞,完全不知道要怎麼給並沒有反應過來的肇事者,解釋這種陰差陽錯下的結果。
他能怎麼說?
說『歌』牌會模仿他的歌聲是因為雪兔喜歡他唱歌的聲音,亦或者說是念念不忘那天錯過的小執念?
那和當著月的麵說,是你喜歡我的歌聲有什麼區彆??
——這也太難為情了。
哪怕是大魔王桃矢也受不了這樣的尷尬。
而且這樣說的話,月說不定還要再炸毛一次。
耳朵裡聽著重複的社死歌聲,男高中生木之本桃矢的表情逐漸放空。
算了,累了,認了。
月一副難以忍受的表情,伸出手指抵在唇邊,對著『歌』做了噤聲的動作。
下一瞬,『靜』牌發動,終於讓兩人的身周安靜下來。
桃矢鬆了口氣,臉上的尷尬也消退了不少。
月的眉梢微微一動,雙臂抱胸懸在半空,淡淡道:“因為你沒有被承認是庫洛牌最後的主人,所以當你的魔力發生改變,自然不可以再驅使由庫洛魔力支撐存在的庫洛牌。”
深知月性格特點的可魯貝洛斯停下動作,端坐在結界外靜靜等待,毛絨絨的大獅子在不動的時候居然能看出兩分優雅沉穩。
桃矢也瞬間明白過來,他抬眸看向身前的月,緊了緊手中的法杖。
“人類與魔法精靈的壽命不同,但我會去儘我所能努力找到一個更好的平衡點。”
“不是作為主人,亦或者是等同於庫洛先生的存在,而是作為……”
桃矢說到這裡,停頓了一瞬,沒有將之前未儘的話語挑明,另一個名詞在他的唇齒間交纏,最終帶著難言的愛意歎息而出。
“作為朋友。”
月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收緊一瞬,緊握成拳之後又緩緩鬆開。
他收攏雙翼,在魔力的輕托中落下,走到桃矢一步之遙的地方。
“閉上眼睛。”月道。
桃矢側了側臉頰,眼神詢問。
月的麵上閃過一絲羞惱,瞪視他道:“快點!”
桃矢唇角勾起,依言閉上眼睛。
月身後收攏的羽翼再度張開,身周是屬性各異的庫洛牌們,不遠處是端坐著等待審判結果的可魯貝洛斯。
“審判結束。”
月看著麵前的桃矢,眼睫微顫,抖落眼中的月色。
他知道,如果接下來的話說出口,魔法誓言之下,他、可魯貝洛斯以及所有的庫洛牌,都將會迎來新的主人。
可……哪怕月並不真正清楚明白心中的那絲悸動代表了什麼,但他也的確,不想遺忘曾經美好的記憶。
與此同時,月能聽到庫洛牌們傳來的意念,那些聲音裡除了帶著對庫洛裡多深刻的懷戀,還有對麵前這個人的信賴與期待。
未來……嗎?
“我,審判者月,承認木之本桃矢為庫洛牌的新主人。”
桃矢聞言,察覺到月亮魔力的靠近,正要睜開眼睛,就聽見月的聲音從近在咫尺的地方傳來。
“不準睜開。”
桃矢隻當是審判的流程還沒有走完,保持緊閉雙眼的姿態,右手握著法杖靜靜等待。
月走近桃矢,銀白的長發發尾逶迤在地麵上,與魔法長袍的衣帶交錯疊在一起鋪展開來。
驕傲的純白色羽翼再一次收攏垂在身後,月亮的審判者單膝跪地,伸手執起桃矢的左手。
微涼的手指與溫熱的肌膚相接,清冷的白皙與沉穩的巧克力色交錯,桃矢猛地睜開眼,愕然看向半跪在身前的月。
月以一種臣服的姿態低下高貴的頭顱,身體前傾,額頭抵在桃矢的手背處,語氣緩慢而清晰,鄭重而堅定。
“我,月,認定木之本桃矢是我新的主人。”
熟悉的魔力籠罩的感覺襲來,桃矢睜開眼,身周是閃動著魔力星光的黑暗,腳下是一片浩瀚縹緲的銀河。
身穿黑色魔法袍的庫洛裡多就站在不遠處,笑意吟吟地看過來。
與此同時,因為體內湧入陌生卻霸道的魔力,月有些不適應的回到意識深處,正要推雪兔出去,就在一片黑暗的腦海中,與清醒著並等待他到來的雪兔四目相對。
雪兔溫和地彎眉而笑,輕聲道:“終於見麵了呢,月君。”
月收起身後的羽翼,頓了頓,走近雪兔,站定,開口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