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嬌妾薄情 火燒花果山 12330 字 2024-03-19

苻琰懷抱住她,風雪都被他阻隔掉了,他背上倒落了一層白,自找的,要他進房又不去,非得賴外頭遭雪沫,再顯得多淒涼,崔姣也不心疼他,多叫幾句三郎,讓他多吹吹冷風,遮好她,彆把她給凍著了。

苻琰的指腹在她眉眼鼻唇間描摹,一點點把她刻在心底。

崔姣被他摸煩了,又不能打斷他,想半天,想到廚房裡還剩半鍋吃剩下的黃芪羊肉,調料包還是他做的,說讓他少放點桂皮和草果,他胡亂塞了一堆,黃芪羊肉做出來後,聞著一股甜辛味,其他調料味被蓋過去,好吃也好吃,就是用過食,水也喝的多了。

崔姣問他,“三郎年夜飯用過嗎?妾給您留了黃芪羊肉。”

苻琰鬆了鬆,她從他懷裡出來,牽著他的手一起進廚房。

今晚除夕,要守歲,小院的屋舍內都點著油燈,苻琰坐在灶下生火,崔姣把冷菜都熱了一遍,他們一坐一站,做著尋常勞務,好似這樣過活了許多年。

熱好的剩菜都端上桌,崔姣摳摳搜搜將空餘的大半碗蓀米飯撥給他,蓀米比一般米貴的多,若不是過年,崔姣與崔仲邕也舍不得這般奢侈,現下這些都便宜給苻琰了。

崔姣心有腹誹,在她這裡白吃白喝還白睡,也沒見出點銀子,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崔姣支著腮坐在他身邊,他吃她布菜。

吃到黃芪羊肉時,苻琰眉一擰,道了句,“怪味。”

崔姣促狹起來,“這可是您自己調的味,不許嫌棄。”

苻琰嫌棄的吃了幾口,就再也不碰黃芪羊肉了。

那碗蓀米飯他吃的乾乾淨淨,崔姣都懷疑他餓死鬼投胎,總不能真沒吃年夜飯,東宮裡也沒人敢餓他。

用罷膳食,再茶水漱完口,他也不管是在廚房,把崔姣摟住,逮著她的唇啃,啃的她嗚嗚叫,才稍微柔和些,又親了許久,崔姣綿綿的坐在他腿上,被他親的渾身發軟,然後手也不老實的順進衣襟內占她便宜。

崔姣漲紅著臉咬他,“三郎給妾帶避子湯了嗎?”

苻琰放她下地,把揣在大寬袖裡的藥拿出給她,說,“不可放糖。”

崔姣猜是糖與避子湯藥性有衝,便記下了。

苻琰微微道,“年後就隨孤回東宮吧。”

崔姣做出欣喜狀,“皇帝陛下要封妾做您的承徽了?”

苻琰略略點頭,看她這般高興,才覺早在之前就該給她名分,這樣就不會往外亂跑了。

眼瞧屋外雪下的小了,崔姣指使著他,“夜裡還要放庭燎,阿兄累了一天,怕是睡著了,三郎你去燒庭燎麼。”

她指使他,就像小媳婦在指使自己的丈夫,生不起厭來。

苻琰便踱到屋外,尋到東北的院牆去,確實堆了幾捆柴,便提到院中,就地引火來點。

崔姣趁他在外麵的空頭,取了一副避子藥來熬。

地上落了層雪,想把火引燃沒那麼容易,崔姣看著他點火,點

了好幾次才著,她的湯藥也熬好了,忙端起來倒進碗裡,自己一個人坐在桌前,捧著碗,小口小口的喝著熱乎乎的藥,喝到嘴裡才踏實下來,又暖和又安心。

崔仲邕從屋裡出來,見苻琰在生庭燎,崔姣不在他身邊,便先在廊上掛好遮風雪的厚氈布,再往廚房的方向看了眼,崔姣趴著桌子在喝什麼,他不禁莞爾,大抵是沒吃飽,夜裡又偷吃了。

崔仲邕要過去看看她吃的什麼,至門前,聞見了苦藥味,忽一頓,想到下午苻琰走時,崔姣與他說,要他帶藥來,那時也沒想過什麼藥,不過腦就忘記了,現在看崔姣在喝藥,他心揪起來,莫不是她生病了,他連她生病也不知。

崔仲邕再看過苻琰,他已點著了庭燎,邁著步子過來。

崔仲邕隻咬牙低頭回轉屋裡。

半晌,隔著窗,他見苻琰橫抱著崔姣回房,崔姣異常溫順的靠在他懷中。

崔仲邕霎時想衝出去,可他衝出去的後果隻有激怒苻琰,崔姣就得更卑微的討好苻琰。

崔仲邕攥緊五指,猛地坐到書案邊,提筆執卷,奮發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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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歲的夜裡,崔姣陪著苻琰胡天胡地,累的手指頭都懶得動,貼著他說悄悄話,嘰嘰咕咕的,又被他嫌煩給摁在被裡吻的發暈,才迷糊著半夢半睡。

她拿苻琰的胳膊當枕頭,麵上潮紅,眼眸半睜半合,腦後長發悉數落到他肩頭,呢喃著喊腰酸,要他揉。

苻琰才好脾氣的給她揉了揉,揉過後又把持不住作弄一回,她就張著纖白的手撓他的背,撓了好幾下便被凶狠欺了回去。

拂曉時終於被放過。

苻琰起身任勞任怨燒了水,頭次破天荒給她擦洗,才忍著沒出完的躁火,把她安頓回床,看她趴在枕頭上歪著腦袋睡得香,他給的佛舍利還戴在她的頸上,他說過不許取下來,就再也沒取下來過。

苻琰抿著笑托起她的腦袋,想把枕頭擺正,可一拿起枕頭,那底下竟放著一把匕首。

這破院子她也住的害怕,所以才藏著匕首防身吧,若是他不來,她必定擔驚受怕。

苻琰不由彎身親親她的額頭,把枕頭放好,讓她趴回枕頭上,他從荷包裡摸出一串金子做的春錢,每年過年,宮裡都有撒春錢的習慣,皇帝皇後都會賞賜下去,宮妃宮人皇子公主都有,苻琰還小的時候,也得過幾串春錢,那時候春錢給小兒的叫洗兒錢,因為他年紀小,洗兒錢是辟邪驅鬼的護身符,後來他大了,做了太子,也就沒人再給他備這些東西。

給崔姣的這串洗兒錢,是他去北衙時,聽見有偷懶的禁軍在一起串春錢,說是串給自己的婦人,還要誠心祈禱,才能保佑婦人不被邪祟侵擾。

他便也有了串春錢的想法,偷懶的禁軍都挨了罰,他用幾塊金餅從那些禁軍手裡挨個換了春錢。

他也想給自己的小婦人一串春錢,這一個個春錢帶著那些禁軍最誠摯的祈禱祝願,會保佑他的小婦人平安快樂,不被陰祟妖魔殘害。

他把那串春

錢塞進崔姣的手心裡。

冰冰涼,崔姣在睡夢中縮著手不讓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是被他強硬的塞在手,隨後就快步出去,牽著自己的馬飛奔回東宮,換一身朝服,去赴今日的朝會。

崔姣睡到晌午才醒。

起來時察覺手裡有串錢,依稀記著是苻琰塞給她的,摳門的才給這點錢,把她當乞索兒打發了。

崔姣罵罵咧咧了幾句,春錢被她隨便丟進嫁妝箱內,今日是元日她也清閒不得,眼瞅著苻琰越來越纏著她,出宮也不能甩開他,她得抓緊時間快點走了,隻是這三箱的嫁妝笨重,她想全帶走沒那麼輕便,給崔仲邕留下一箱以做日常開支花銷,剩下的兩箱換成飛錢,再攜飛錢入益州。

院裡有響動,崔姣開窗看,是崔仲邕在掃地,地上又是落雪,又是枯枝灰燼,崔仲邕全給掃乾淨了。

化雪的天更冷,崔姣換了厚一些的素色襖裙,先出去打水洗漱,那邊崔仲邕已做好朝食,她洗漱完就可吃了。

沒有苻琰在,兄妹倆吃著朝食都舒心。

崔仲邕憋了一夜的疑問,這時問出來,“牙牙,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昨晚見你在喝藥。”

崔姣一訕,笑道,“阿兄莫擔憂,我沒生病,喝的是補氣血的湯藥。”

崔仲邕將信將疑,想到那藥渣就倒在唾壺裡,回頭帶到賣藥的鋪子去問問,看看是不是補藥。

崔姣喜歡吃元陽臠,大半進了她的肚子,朝食用罷,崔姣和崔仲邕道,“阿兄,太子賞給我的三箱財物,我留一箱給你,剩餘的我想換成飛錢,帶去益州。”

崔仲邕也不推脫,道著好,兄妹先把廚房裡的雜物處理好,崔仲邕提著那唾壺出去倒,留了一點藥渣裝在荷包中,轉而和崔姣兩人一起去勝業坊,勝業坊內有進奏院,他們去的就是進奏院,苻琰派去盯著他們的暗探跟了一路,見他們是去進奏院,便沒跟了。

進奏院是地方官來長安覲見皇帝陛下、辦理地方要事的在長安地方署衙,長安內的進奏院有好幾處,勝業坊內的進奏院管的就是劍南道成都府那一帶,要兌飛錢,也是要先報與進奏院的進奏官,得了他們點頭,再把手頭攜帶不便的錢銀送來置換飛錢,然後就可以在他們指定的劍南道成都府當地衙司取錢。

兩人與進奏官知會過,那進奏官點過頭,崔仲邕便去西市租了一輛馬車,要把兩隻箱子抬去進奏院。

崔仲邕原有些猶豫,擔心外麵盯著他們的人會察覺。

崔姣卻不懼怯,“畏手畏腳反倒會被他們生疑,住在這裡,太子也沒不準我們出去,隻要我回來,他們不會以為我想逃走。”

苻琰都被她哄住了,如何也想不到她還是要走。

崔仲邕便與她把兩個箱子抬上了馬車,崔仲邕一個人送去進奏院,她熬了避子藥喝下,繼續回房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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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仲邕送東西去進奏院,半日就被暗探傳給了苻琰,苻琰忙著接見各地州府屬官和番邦使節,皇帝犯風痹,這元日朝會就全丟給苻琰了,他也沒功夫分

給小院的那點小事上,暗探報過也沒放心上。

午間是在含元殿與眾臣共宴的,觥籌交錯,那些老臣也都免不得要關心關心太子妃定選,問的苻琰煩不勝煩,卻還隻得耐心應答,但宴散了,也是一身疲態,在門下省稍作小憩,便得繼續當值。

躺下剛睡著,又被人叫醒,說是蓬萊殿的中官過來,送了幾樣膳食給他。

苻琰臉色冷的很,讓小仆去把中官打發回去,繼續睡下。

不多時,那小仆又來把他叫醒,隻說大公主親自過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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