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恍然。
柳氏以四相開堂,朱雀堂專鑄火器,當年柳飛揚還在百葉城時,最愛去朱雀堂埋首讀書。所以,他若以南方七宿為念,設定開啟辟邪的機關,是完全有可能的。
柳溪快速將辟邪側麵的大黑鱗連在一起,驚呼道:“這是翼宿!”
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倘若全部連在一起,那便像極了一隻騰空而飛的朱雀。
景嵐翻下辟邪,在辟邪的另一側也發現了【翼宿】。
兩人飛快地在腦海中構建這隻辟邪身上的星宿走向,大黑鱗連在一起,就像是兩隻共首的朱雀盤在辟邪身上。
從左、右兩側各自往上,直到辟邪的獸首,所有的黑鱗展開,那便是兩幅疊在一起的南方七宿圖。
兩圖的交疊處,便是辟邪的背甲,也就是朱雀星圖上的口。
正當兩人沉浸破解機關時,黑黑幽幽轉醒,對著兩人呲起了牙。
“吱!”
它似是真的惱了,哪管柳溪像不像柳飛揚,猝不及防地朝著柳溪的後頸咬來。
乍覺涼風來襲,柳溪本來想好反手用驚月的刀鞘一刺身後的這團灰影,哪知景嵐一手將她拉至身後,手中長劍合著劍鞘刺向了黑黑的心口。
“嘰——”
黑黑發出一聲慘呼,身子搖了搖,便歪倒在了地板上。
它痛苦無比地蜷縮著身子,緊緊地抱著頸上的玄方盒,絕望地望著地上柳飛揚的白骨,身子不住顫抖著。
景嵐自忖這一擊並沒有摻雜內勁,黑黑不該受傷才是。
“黑黑……”柳溪試探地喚了一聲。
黑黑的呼吸越來越沉,哀嚎聲也越來越小,終至沒了任何生息。
景嵐呆在了原處,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我沒有……”
“或許有詐。”柳溪提著驚月走近了黑黑,她警惕地蹲下身去,探上了黑黑的鼻息。
它確實沒有了氣息。
柳溪沿著黑黑的頸脈一路摸到了它的心口,這裡也停止了跳動。
甚至,她才發現黑黑心口正在汩汩流血。
這裡原先定是留有半截兵刃,景嵐不偏不倚,那一下剛好將兵刃撞入了黑黑的心臟。
“景安一定以為鑰匙在黑黑身上,所以設局捕捉過它。”柳溪心緒複雜,抬眼望向了景嵐,“阿嵐,它算是解脫了,你不必自責。”
景嵐沉默,看著黑黑漸漸冰涼的屍體,下意識地握緊了佩劍。
柳溪站了起來,走近了景嵐,握住了她的手背,微微用力,掌心的溫暖透入景嵐的手背,“彆難過。”
景嵐往後一縮,背過了身去,啞聲道:“這裡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那我們出去。”柳溪堅定地回答。
“嗯。”景嵐帶著濃濃的鼻音回了一句。
柳溪慨然看著景嵐的背影,這小丫頭的心還要再經曆些風浪,才能真正的硬起來。不過,人心一旦硬了,興許就不再是過去那個人了。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良久之後,景嵐終是開了口。
“機關所在會不會是每個星宿的中心星位?”
“試試。”
就在柳溪與景嵐找尋辟邪機關所在時,海城卻燃起了煙花紅月——今晚修羅庭似是知道景嵐與柳溪會被困在機關之中,所以來了一百修羅衛,準備強攻東海景氏的海城。
紅姨娘帶著景檀守在通往東浮州的三途石峽峽口,她命景九叔帶人將海城的各個險要處守好,又讓景淵與景煥速速在城中找尋景嵐與柳溪。
這個時候家主與大少夫人一起失蹤,絕不是什麼好事。
景淵與景煥兵分兩路,一路往三省閣去,一路往【機關塚】去。
景煥提著燈籠在【機關塚】內外找了好幾遍,最後回到了掉了幾卷竹簡的小室內。
每天晚上小五都會在這裡讀書,究竟跑哪裡去了?
他眯眼彎腰,沿著小室的石板一寸一寸的翻找,後腳剛走過機關陷落的所在,隻聽“轟”地一聲巨響。
景煥整個人猛地一震,隻覺一陣踉蹌,便朝前撲了個屁股朝天。
“地牛翻身了麼?”
景煥扭過身來,剛欲起身,便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呆在了原處——一隻凶惡的鐵獸從地底爬了出來,朝著景煥張開了大口。
“娘!救命!二哥,救命!三哥救命!救救我……”
鐵獸的前爪爬出巨坑,踏在地上,又發出一聲巨響,硬生生地將景煥嚇得徹底噤了聲。
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猜到了麼?其實不用鑰匙~
恭喜 曾是驚鴻照影來 小可愛猜中!紅包獻上~~請查收~
可憐的小四,又是那麼慘的出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