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飛揚突然失蹤了,來到了誰都猜不到的景氏海城,暗中打造這隻機關獸辟邪。柳溪爺爺定會防著他突然回來奪權,最好的辦法便是弄個假的“柳飛揚”放在百葉城,即便是真的回來了,柳溪爺爺也能搶占先機,咬死那個回來的人不是真的柳飛揚。
若是柳飛揚一失蹤,柳溪爺爺就說他死了,而後死人死而複生。當初為什麼會死?這個問題會讓很多江湖人反複玩味。
柳溪爺爺絕對不會給柳飛揚這個機會置之死地而後生。
西山柳氏兄友弟恭多年,就算突然冒個“弟弟”出來,江湖人隻怕還是相信柳溪爺爺多一些。
書信中提及的“夜真”,十有八、九是景安的那個潑辣的異族正妻。
柳溪下意識地側臉望向一旁沉默許久的景嵐,於她而言,今日知道這麼一樁爺爺的舊事,無疑是一把利刃捅入了她的心。
景嵐臉色鐵青,捏著書信的手不住顫抖。
她以為爺爺是卑鄙的過河拆橋,所以才會從後偷襲柳飛揚。可讀完這封書信,爺爺豈止是“卑鄙”二字可以形容的?
不甘於平庸,卻不自省修煉,反而動了這樣的歪念,與妻子合謀勾引另外的男子,與虎謀皮。
因就不是什麼善因,自然果便隻能是惡果。
柳飛揚大概是篤定景安不會出手那麼快,畢竟辟邪雖然造好,可鑰匙並沒有給景安。景安那時定是氣瘋了,天下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寵愛了十多年的兒子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平庸而自卑,原以為生了個天之驕子,卻沒想到這天之驕子竟是他人的兒子。
所以,柳飛揚沒料到景安會偷襲,景安也沒多想這隻辟邪日後能不能啟動,一刀就捅入了柳飛揚的心口。
一擊斃命!
後來,景嘯天練功走火入魔,家主夫人夜真憶子成疾也走了,如今想來這些巧合多半都是景安所為吧。
景嵐的心陣陣生涼,涼到掌心也是寒的。
自詡名門正派,可骨子裡流的卻是如此卑鄙的血。
可笑之極!
柳溪將燈盞移到了景嵐麵前,微弱的燭光帶著一絲暖意,沁入景嵐的身子。
“燒了它。”柳溪冷聲反問,“柳素已經打著替夫報仇的名號來了,你還想多給柳擎一個為叔叔複仇的名號,讓東海景氏萬劫不複麼?!”
景嵐一瞬不瞬地看著柳溪冷冽的眸光,書信在掌心顫然捏成了一個紙球。
柳溪握住了景嵐的手,語氣比方才溫和了許多,“阿嵐,隻有化為灰燼,才是真正的塵封。”說著,她打開了景嵐的拳頭,將那個紙球拿了出來,移近燭火點燃燒了。
看著紙球漸漸變成了灰燼,柳溪認真地再翻看了一遍玄方盒,沒有發現什麼特彆之處,便合上了玄方盒,重新戴回了黑黑的頸上。
她想,當初柳飛揚定是命黑黑去給夜真送信,黑黑還沒來得及走,便目睹了主人被刺死的那一幕,驚嚇之餘,倉皇躲避景安,便沒有把信送到夜真手裡。
既然盒子裡麵沒有鑰匙,黑黑走與不走便由著它吧。
柳溪動手將黑黑的手腳解開,把腰帶還給了景嵐,“還你。”
景嵐接過腰帶,低頭係上腰帶,一時五味雜陳,更是沉默寡言。
柳溪將自己的腰帶拿著,並不急著係上,她在景嵐身側坐下,景嵐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
柳溪倒也不挨過去,她淡淡笑道:“若是你我出不去了,一起死在這裡,你說下個尋到這裡的景氏後人又將如何想你我呢?”
景嵐肅聲道:“誰要跟你一起死了?”
她們兩個現在名義上是叔嫂,若是死在了這個密室裡麵,那是長十張嘴都說不清楚的。
想到這裡,景嵐不禁跳了起來,她必須離開這裡!
柳溪仰頭看她,明知故問,“怎麼出去?”
景嵐瞪了她一眼,“當初爺……當初他怎麼出去,我就怎麼出去!”說著,景嵐沉下心來,從開始緊貼柵欄的石壁開始,一寸一寸地摸找機關。
柳溪忽然躺了下去,枕在驚月上,若有所思地望著一團漆黑的密室石頂。
景嵐摸找了一陣,發覺柳溪忽然安靜了,她忍不住回頭看著柳溪,“柳溪,你這是什麼意思?”
“等死。”柳溪淡淡開口。
景嵐眸光微沉,提劍走近柳溪,肅聲道:“你就這樣認命了?”
“不然呢?”柳溪索性合上雙眸,翻身側臥。
“柳溪!你……”
“噓……”
柳溪睜開眼來,指了指冰涼的地板,“下麵有水聲。”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這就是景嵐爺爺那輩的往事。
大家猜猜看,辟邪的鑰匙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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