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有如雲烏發從簾子那頭露了出來,頭發非常順滑,烏黑的長卷發,不看臉就能想象到一定是個漂亮的女生。
衛澤斯俯身撿起手機,遞了過去。
薑遙接到手機,下意識地抬頭,說:“謝謝。”
衛澤斯眼神忽閃,愣住了。
——女孩歪著腦袋,像是躲在簾子下麵,隻露出一個腦袋。她的眼睛不知為何比一般人都要水汪汪,讓人挪不開視線。
明明是同班同學,但他似乎從未認真看過這個女孩,更沒有細看過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看起來像是浸透了海水般晶瑩剔透,又如一塊晶瑩的水晶。
看一眼,就會不由自主沉浸其中,再也挪不開視線。
直到薑遙縮回自己的床位,衛澤斯都沒回過神來。
蘇離離喊了他一聲,衛澤斯才坐回剛才的椅子上,拿起剛剛削到一半的蘋果,繼續削,但手上的力度沒控製好,一條連續的完美的蘋果皮就這麼從中斷開了。
他頓了一下,俯身,拾起斷了的蘋果皮,扔進旁邊垃圾桶。
再抬頭時,薑遙已經跑了出去,隻留一個殘影,好像有魔鬼在後麵追一樣。
衛澤斯收回視線,皺眉看了看自己削壞了的蘋果,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把蘇離離看得太重了,竟然翹課來給一個特供生削蘋果。
下一秒,放下蘋果:“我該走了。”
蘇離離有些驚訝:“你是有事要忙嗎?”
衛澤斯淡笑著回了一句:“回去上課。”
……
衛澤斯那句“應有的懲罰”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前腳被警告後腳就到蘇離離麵前舞,還一連被衛澤斯抓包兩次。薑遙之後上課如上墳,隻要看到衛澤斯就躲,儘量遠離他的視線範圍內。
每次進教室,她都會先定位衛澤斯坐哪兒,然後選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
但不知為何,越是躲著,衛澤斯就越頻繁的出現在她麵前。
最可怕的一次,薑遙進教室定位他時,衛澤斯剛好抬頭,兩人視線對上那一瞬間,他竟然朝她笑了!
雖然衛澤斯長得跟天使一樣精致漂亮,笑起來更像天使,但那一刹那,薑遙立刻回想起他為了蘇離離微笑著警告的模樣——也是一樣溫柔的笑容。
薑遙毫不猶豫轉身,跑了,翹掉了那節課。
過了一段時間,校園裡依然風平浪靜,除了女生們突然變得愛燙頭有點奇怪,一切正常,衛澤斯並未對她作出什麼懲罰。
薑遙鬆了口氣。
韓妙雨喊幾個小跟班出來吃飯時,她也興衝衝去了。
見麵時,韓妙雨一如既往,依舊為會長而煩惱,一提蘇離離就炸:“不要臉的蘇離離竟然進學生會了!”
蘇離離入學時就提交了學生會的申請,但有韓妙雨在,這個申請是不可能通過的。
薑遙驚訝:“你沒攔住?”
韓妙雨的另一個小跟班娜娜說:“攔了,但會長親自開口了,不然蘇離離這輩子都進不來學生會啊。”
薑遙:“……”
韓妙雨一臉氣憤:“他竟然為了蘇離離凶我!說我乾見不得人的勾當,明明是你去鎖門的!”
薑遙驚慌了。
韓妙雨意識到自己不小心當著當事人的麵把推脫的心裡話說了出來,趕緊道:“放心,我把你鎖門的那段監控視頻刪了,就算他們看過了又怎樣,知道是你也沒證據,沒證據的事,你慌什麼。”
“我覺得最近衛澤斯看我不太對勁……”薑遙還是有點憂心——韓妙雨當然什麼都不用怕,家大勢大還有個好哥哥,對衛澤斯的警告可以毫不在乎,但她怕啊。
娜娜趕忙幫著說:“妙雨都給你定心丸了,你怕什麼,實在不行還有妙雨哥哥呢,衛澤斯怎麼也得給點麵子。”
韓妙雨讚同:“你有我,我有我哥。衛澤斯那算什麼警告,說不定是好心提醒呢?他不像那麼多管閒事的人。那天衛澤斯也就去了趟校醫室,很快就走了,才不會像會長一樣看不清蘇離離真麵目。”
薑遙:“……”
“說起來,我最近沒怎麼看到蘇離離和薛不周或者衛澤斯在一起,好像隻有……”娜娜說著說著閉嘴了,默默看向韓妙雨。
“蘇離離整天纏著會長,煩死了!裝得清高這不要那不要的,結果什麼都有了,就這還可憐兮兮跑去月色會所打工,能在月色裡混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人!”韓妙雨氣得要死,惡狠狠罵了一通蘇離離,轉頭又說,“薑遙你有三個論壇號吧?借一個小號給我,把前兩天我發給你的月色會所資料整理一下,爆料個狠的!”
幾人說話間,服務員上了菜。
薑遙便摘了口罩。
娜娜頓時呆住了,目光停留在薑遙臉上,半晌沒回神。
薑遙早就習慣了,從宿舍到食堂到現在,每次摘下口罩,大家都會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目前看來,摘下口罩似乎不會有什麼問題,係統也沒提示任何錯誤。
韓妙雨還在義憤填膺“我就不信這樣會長還能……”
一轉頭,戛然而止,安靜了。
她一直覺得薑遙長得還不錯,在她小姐妹中算得上天然漂亮的了,但今天,她突然意識到,這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美臉蛋!
從眼睛到鼻子到嘴巴,每一處都美得動人心魄。
看她拿筷子夾菜,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
韓妙雨不自覺地把那盤菜端起來,遞到了薑遙麵前。
她似乎被這種超越人類之上的美麗治愈了,一腔氣憤和惡意都消彌了,忘了剛才要說什麼,隻一門心思沉浸在這種極致的盛世美顏中,想不起任何討人厭的事。
這一頓飯全程吃得淑女,寧靜。
人人都沉浸在美妙的氣息裡,不願打破這種美好。
直到薑遙吃完飯戴上口罩,眾人才從恍惚中回神。
韓妙雨腳步有點飄,忽然對薑遙道:“我覺得薛不周脾氣太差了,你覺得呢?我哥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