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心底向外那種壞透的醜惡。
是小時候就被浸透到臭水裡把心泡臭的那種不可救藥的醜惡。
她一臉皺紋,仿佛比離家之前老了十歲。
眼神十分落寞,灰乎乎的,隻是偶爾,才從瞳仁裡透出一絲崢嶸。
嘴,大張著,幾顆爛蟲牙從張凡這個角度,看得清清楚楚,令人產生拿起鐵鉗,全部拔掉的衝動。
聲音,格外下賤:
“小張,不不,張先生,請您饒恕我吧!”
張凡懵到家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田月芳要她這麼做的?
不會吧。
田月芳哪有這個能耐。
抬頭一看,隻見田月芳站在廚房門口,腰係圍裙,手拿勺子,正衝張凡微笑呢。
“月芳,這,這是怎麼回事?”
張凡大聲問道。
田月芳衝張凡做了一個鬼臉,“鬼知道!”
說著,轉回身,繼續丁丁當當地炒菜。
張凡愣了一會,用腳尖踢了踢田媽媽的臉,“阿姨,你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田媽媽雙手抓住張凡的腳,又要去啃鞋幫。
張凡厭惡地縮回了腳,然後把腳伸到她頜下,輕輕向上一挑!
這一挑,在張凡來看,是沒有用多少力氣,對於田媽媽來說,有如鏟鬥一樣不可抗拒,她的身體被挑了起來,伸直腰板跪在那裡。
“阿姨,您這是何苦呢?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現在知道錯了,回家了,回家就好了,回家就沒事了,大家也放心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您為什麼這樣?”
張凡不解地盯著她。
她那兩隻三角眼裡,昏濁無光。
年輕時被仇恨燒得角膜透明度不夠,老了更是死逼不堪,看一眼都後悔一年!
張凡忙把目光移開,用手揪住她的頭發,向上提:
“阿姨,站起來,站起來,這麼跪著,也不是回事呀?我並沒有怪罪你什麼!”
“小張,張先生,我罪過太大,太大,跪著才舒服點!”
“咦?跪著舒服?難道阿姨您是辮朝穿越來的?”張凡大惑不解!
田媽媽搖著頭:“我沒有穿越,我上輩子是狼,可能是搞錯了,投了人胎,做了狼事,我罪太大了,誰忘了我的罪,誰就犯了錯誤……”
越說越下道!
張凡聽不明白。
有點亂啊!
這是附體了?
不像。
張凡睜開神識瞳,向她身上一望:
沒有附體。
“阿姨,您言重了。您不過就是用勺子打了我幾下,您作為長輩,教訓教訓小輩,也是應該的,談不上什麼罪惡,啊,談不上,您不必介意,我的傷已經好利索了,您看,這不是沒事了嗎?快起來,快起來,月芳炒菜呢。一會咱們一起吃飯。”
張凡說著,也不想跟她繼續糾纏,邁步要向前走。
田媽媽擋住他的腳步,“張先生,我有罪……”
張凡沒辦法,隻好抬起腿,從她頭上跨過去。
她直起腰,用肩膀扛住張凡的襠部,雙手拽住張凡雙腿,不讓他走。
張凡無奈,隻好用力向下一坐。
正正當當,坐在她的後腦勺上。
不輕不重,她的前額碰到了地板上。
張凡這才脫離開來,站起來,來到廚房。